“事实上，我并不擅长编故事，所以你如今经历的一切，就像上一个世界泡看到的那件事一样，都是在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只不过，当时扮演可可利亚这个角色的，是我和凯文的一位战友，而被派来执行清理任务的，是我和凯文的另一位战友，你还认识她呢。”</P></p>

布洛妮娅的眼皮跳了跳，本能地想要让思路顺着米凯尔的话去寻找所谓的嫌疑对象，可她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发散的思维，认真倾听着米凯尔的话。</P></p>

“所以，还觉得眼前的这一切无法理解吗？崩坏病是无药可救的，这种事不会因为时代的不同而不同。将这些孩子带离这里，花费时间和资源为他们检查身体什么的也只是徒劳，到了最后，他们会饱经病痛的折磨，形容枯槁，经历了生不如死之后迎来无法避免的死亡。与其如此，还不如在睡眠中给他们注射特殊的注射剂，让他们在美梦中迎来没有痛苦的终末。而他们的遗体也可以在一个更有价值的状态被回收，用以制造抵御崩坏病的血清。”</P></p>

米凯尔将通讯中所谓的“上级命令”摆在布洛妮娅面前，晃了晃，然而这种东西根本无关紧要。</P></p>

米凯尔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平淡，平淡到没有任何波澜，也没有灌注入任何感情，就连落到布洛妮娅心里，也没有引发什么震撼。</P></p>

是的，没有什么震撼。明明最开始还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可当米凯尔将一切挑明之后，布洛妮娅才发现这一套逻辑理解起来并不困难，又或者说，从地狱中生长出来的布洛妮娅从一开始就明白这种道理。</P></p>

况且，这个孤儿院，哪怕依旧叫做可可利亚孤儿院，但孤儿院里除了希儿，都不过是才认识没多久的孩子。</P></p>

布洛妮娅本来就是淡漠的性子，这不是可以被指责的地方，因为就她的生长环境而言，淡漠是一种极为必要的保护。</P></p>

况且，米凯尔所说的也确实是正确的，对于那些必死之人，究竟是尊重生命，让他饱经痛苦之后死去是正确的，还是及时为他们了解痛苦是正确的呢？</P></p>

亲手做过无数这样的事的布洛妮娅至今也不明白这一点。</P></p>

可是……</P></p>

可是……</P></p>

可是仍然觉得这其中有什么是错误的。</P></p>

仍然觉得事情本不应该是这样，或者事情本来应该还有别的选择。</P></p>

或者……不知道为什么，起码这一次，她觉得自己无法狠下心来做出某种决定。</P></p>

是因为“心”吗。那个梅所灌输的那种不知所谓的概念，让她在不久前就为心中的一种奇怪的感觉所困扰。</P></p>

不，梅只是给出了单纯而朴素的言语罢了。她只是让布洛妮娅自己意识到了某种本就存在于自己身上的东西，而不是凭空让布洛妮娅拥有了什么东西。</P></p>

也就是说……</P></p>

不，不不。</P></p>

“如果这是一个考核，那应该有别的选择吧？”</P></p>

米凯尔的眉头向上一抬，似乎很满意布洛妮娅的反应。</P></p>

“当然，很符合你的心意的选择哦——你可以选择拒绝这份命令。”</P></p>

布洛妮娅的眼角抽搐着——太明显了。</P></p>

这太明显了。</P></p>

如此明显的陷阱，怎么会有人上当呢？</P></p>

“这两份选择背后，应当还有更深层次的，值得被考量的东西吧？”</P></p>

“嗯哼。”</P></p>

米凯尔欢快地轻哼了一声，随即又像是做错事一样低下了脑袋，敲了敲自己的脑壳。</P></p>

“答——对——了！故事需要逻辑，而在现实中串联编织出逻辑的，是因果。无论做出何种选择，都会导致对应的后果。也正是因为如此，选择才变得格外重要。”</P></p>

布洛妮娅轻轻咽了口唾沫。</P></p>

“那……两种选择，分别对应什么样的后果呢？”</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