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P></p>

白色的气体氤氲在空气中，承接着冰冷的月光。</P></p>

短促的音节之后，布洛妮娅忽然抬起手，用力揪住了米凯尔的衣领。</P></p>

“米凯尔，你什么意思？”</P></p>

“你在做什么，布洛妮娅！”</P></p>

米凯尔反握住她的手腕，无论是神色还是语气，都没有因此产生半点波动。</P></p>

就好像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又好像即使出乎意料，也根本无关紧要。</P></p>

“我是这次任务的队长，布洛妮娅，你在新兵营里应该学习过，应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P></p>

“砰！”</P></p>

回答米凯尔的是一只冰冷的拳头。</P></p>

“这么做有意思吗！”</P></p>

米凯尔的头向一旁偏了偏，因为布洛妮娅的捶击而导致红肿的地方在顷刻间回归正常。</P></p>

“哦，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P></p>

米凯尔的回答依旧不带有什么特殊的情绪，就好像舞台剧里的机械人偶，只会朝着最初设定的剧本运转。</P></p>

布洛妮娅紧咬着下唇，全身跟着剧烈颤抖了起来。</P></p>

“不要再装了米凯尔，这一切不都是你导演的吗？什么杀光这里的孩子都是假的，从一开始布洛妮娅所看见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些都不过是你为了考验我……”</P></p>

布洛妮娅再也顾不上其它，顾不上凯文和希儿可能会听到这一切，顾不上眼前的米凯尔究竟是哪一个米凯尔，她直接将这些话吼了出来，而后就像是打空了弹匣的枪一样，只有淡淡的白汽从口中缓缓飘出。</P></p>

然而，米凯尔平淡的回答再一次让布洛妮娅的愤怒落到了空处。</P></p>

“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吗。”</P></p>

但他并无所谓，抢在布洛妮娅再次挥拳之时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拧，再硬生生掰开了她揪着自己领子的手，用力一推，将布洛妮娅推到了一两步外。</P></p>

“你可真看得起我。这样导演这样宏大的剧目，我并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能力，我不知道你为何对我这么有自信。”</P></p>

“那你……”</P></p>

“从上一次我就告诉你了，我所创造的，是一个无限接近于真实世界的世界泡。创造一个世界泡，然后让其中所有人都依照我的意志而行动，与单纯地创造一个世界泡，哪一个更困难，这不是显而易见吗。”</P></p>

布洛妮娅被噎了一下，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不过是米凯尔的话术。</P></p>

“不对！就算是后者，你也完全有能力把这个故事引导成你想要布洛妮娅看到的样子，不是么？”</P></p>

米凯尔脸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嘴唇轻轻嘟起，两颗眼珠步调一致地平移了两下，而后绽出一个勉强的笑容。</P></p>

“不，布洛妮娅，你还是不明白。故事之所以能成为故事，正是因为其具备自洽的逻辑，很多时候我们觉得某些事情缺乏逻辑，好像是突然发生的一样，往往是证据链不充分导致的逻辑缺失。”</P></p>

“布洛妮娅不想听你在这里讲废话。”</P></p>

米凯尔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于月光下竖起了一根手指。</P></p>

“总之，如果是我用我个人的力量，让这个故事强行向我需要的方向发展，那样只会破坏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无法让你体验到‘真实’，那么也就失去了‘考验’的意义。就好像，你听到我的话之后，第一反应是我在捣鬼，是我刻意将事情引导到这一步的，而不是‘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对吧。”</P></p>

“……”</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