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午后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太阳渐渐划过长空,在西方的天际线上留下一片红霞,一盘圆月高挂深空,若隐若现,预示着夜幕即将降临。
夜间捕食的鸟儿们开始纷纷飞离巢穴,夜晚的黑暗让人类生出恐惧,但却是属于它们盛宴的开始。
一个数量足有数百只的庞大鸟群自北而来,降落在伏牛山营地,它们有的在天空翱翔,有的落于树梢欢唱,有的降落在伙房四周捡食掉落的饭粒,夕阳余晖,百鸟争鸣,构成了一幅宁静的天然画卷。
一只呆萌的鸟儿许是好奇,只见它停留在马棚栅栏上正歪着头盯着逐日那前后煽动的耳朵看得入神,并没注意到逐日眼中的浓浓怒意。
逐日本身就是异世界的灵兽,血脉高贵,作为刘衍的坐骑,平时就连仇天尺等几个将军都对它极为客气,这只呆鸟居然敢这样看着它,它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随即打了个响鼻,嘴里发出一道伴随着怒火的嘶鸣声,声音之大彻响整个营地,群鸟被惊起纷纷逃离,那呆鸟也终于被惊醒,尖叫着飞离了马棚,数百只飞鸟大军直朝山下的何进营地飞去。
比起山上,何进的营地那可就要简陋了许多,就是用一些树枝木棍围起来的一个大圆圈,营门处随意摆放了两个高不过三尺的拒马。
营地里面有一些为数不多且东倒西歪的破旧帐篷供军官居住,而普通士兵就只能露天席地而眠。
兵士懈怠,不见有人巡逻,一个个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有许多士兵甚至是年近花甲的老头。
他们衣衫褴褛,皮肤黑黝黝的,胸前的肋骨清晰可见,两只手臂如两条挂在肩膀上的干柴一般。
这样的人在刘衍那里都已经开始领供养金了,而他们却还要出来作战,说来也是可怜。
而在何进的中军大帐里面,此时却是莺歌燕舞,五十多个主要统军将领齐聚一堂,案几上摆满了酒肉,众人正在大快朵颐,二十多个身着清凉的美姬为他们歌舞助兴,一个个饮得面红耳赤。
监军边让坐在一旁看着众将士一个个酩酊大醉,急得快要跳起来了。
酒宴过半,见何进非但不撤席,反而吩咐军士加菜添酒。
边让一怒,将手中的酒樽往地上一砸,伴随着咣当一声巨响,大帐瞬间安静了下来,舞姬被吓得退到一旁瑟瑟发抖,一众武将有的已经伸手摸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怒视着边让。
何进将酒樽用力砸在案几上大怒道“边让,本将军设酒宴犒劳将士,尔竟敢如此放肆。”
边让急忙走到何进案几前,跪伏在地,急声说道“大将军,如今数万大军就在我们身后,随时都有可能向我们发起进攻,此时武将们个个酩酊大醉,如敌军来袭,如之奈何?”
“还望将军撤去宴席,命令军士严加防范,另派五千骁骑前往十里外的通林谷埋伏,以防敌军来袭。”
何进闻言大怒“够了,本将身为朝廷大将军,领兵作战之事岂容汝大言不惭,你以为本将不懂军事吗?”
“也罢,汝既不愿在此,那就退下吧!”
边让急忙跪行两步,双手撑着何进的案几,由于用力过猛,将案上的一鼎鹿肉撞翻在地,何进看着一地的鹿肉心疼不已,隔着案几一脚踢在边上肩膀上,将他踢飞出去两三米。
“你放肆……。”
边让不顾自身疼痛,爬起来再次跪伏在地,哭喊道“将军,大敌当前,还望将军撤去宴席全力备战,以防敌军来袭啊。”
“将军若不听我言则此役必败,在下拳拳之心皆为将军所虑,望将军明查。”
“放肆!”何进一脚踹翻身前案几,单手便将跪伏在地的边让提了起来“来人,边让妖言惑众,扰乱军心,给我拉下去,杖责十军棍。”
“遵命…。”
侍卫回罢,一左一右架着边让就往大帐外拖。
“将军,将军不听我言,此役必败,还请将军快快整军啊。”
边让被拖出大帐依旧大喊不止,何进气急“再加十军棍,杖责二十军棍。”
大帐里,所有将领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许久之后,终于有一位年老的将领站起来向何进拱手道“大将军,边让虽言语有失,冲撞了大将军,但是末将觉得边让所言确也有几分道理。”
何进闻言斜着眼睛瞟了一眼那人,略带不悦地说道“怎么,如此说来倒是本将军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