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颂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安慰道,“放心吧,英国那边已经安排了保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而且这次我带你出来,我哥不也没说什么吗?”
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没说,还同意了,她才更担心。
如果说他对自己已经失去了兴趣,那他留在自己身上一身印记又该怎么解释?
叶柠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谨慎点总没错。
她想到这里又跟谢颂确认一遍,“保镖会在机场门口等我们吗?”
谢颂肯定点头,“嗯,所以,你放心吧。”
叶柠看着他温润俊逸的脸,问,“现在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我了吗?”
“原因很简单。”
谢颂冲她微微一笑,“因为嫉妒。”
“嫉妒?你嫉妒他?”
谢颂耸肩,“很奇怪吗?如果你是我,难道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叶柠轻皱眉心,“我不明白。”
谢颂长吁一口气,“我母亲去世的早,我从小又体弱多病,十六岁之前,我几乎常年住在医院里,那时候陪在我身边的,只有玛丽莲,我父亲甚至连我的存在都不敢公布,他不敢向众人承认他有个我这样病恹恹的儿子。
他转了转手里的咖啡杯,继续说,“我在国内新闻上经常能看到他带着大哥四处参加活动,好光鲜亮丽,那时我真的很羡慕。
“我不是羡慕谢家少爷的头衔,我是羡慕大哥可以留在父亲身边,为父亲,为集团排忧解难。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大哥确实在经商方面天赋异禀,再加上天生有魄力,在各方面的能力都出众的惊人。
“可以说,北洲集团能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大半都是他的功劳,这也是父亲至今离不开他的原因。”
叶柠听到这里,并没有在他的话音里听到嫉妒,反而听出一丝对谢聿礼的敬佩。
直到他接下来的话——
谢颂的眼神突然变了变,“可他太自负了,也太不给人留情面,我入职北洲集团第一天,他便当着所有董事的面让我下不来台,不仅如此,他还警告我不该惦记的不要惦记,把我批判的一无是处,本来我是不想和他争什么的,但是他凭什么这么轻易地就否定了一个人?
“都是姓谢,都是父亲的儿子,甚至我比他还名正言顺,凭什么他可以那样说我?”
他的眼睛逐渐变得深邃,握着咖啡的手微微泛白。
叶柠坐在他的身边,能隐隐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
她这下子懂了。
谢聿礼的毒舌功力没人比她更了解。
他做事太过自我,丝毫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估计说出那番话,就代表心里就是那么想的。
她从小忍辱负重惯了,可以忍受,可以虚与委蛇,但是谢颂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还是谢老的亲生儿子,自然受不了谢聿礼直白残忍的语言打击。
谢颂深吸一口气,又换回了以往温柔儒雅的模样,转头对她笑笑,“所以,你现在懂了吗?”
“好像懂了,所以你放我走,是为了气他?”
看着她澄澈莹亮的眸子,谢颂突然被她逗笑,摇摇头,“你还是没懂。”
她疑惑地看着他,“难道不是为了气他?那还能有什么原因?”
谢颂喝了一口咖啡,偏头看着她,轻声道,“我想让他失去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东西你说我?”
叶柠不禁笑道,“那你可能打错算盘了,在谢聿礼心里,除了他自己,谁都不重要,他对我感兴趣,也只是暂时的,等我人老珠黄那天,他肯定迫不及待地去找下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哦,不对,可能都等不到那天,谁知道他的新鲜劲儿能保持多久,一年?两年?总之,不会是一辈子。”
其实她有时候挺佩服谢聿礼的,想要什么就去抢,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不管后果,不计代价,虽然他这样不知道给多少人带来灾难,但是他自己爽啊。
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活成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