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兴恸哭,“她本事宗室贵女,纵然有错,逐出宗室贬为庶人也好,充作官奴也太……太……”
太狠了!
苏家祖上,也曾尚公主,所以子孙后代,自然算宗室。
“要赦免她,也不是不行。”
晏太后话锋一转,高深莫测起来。
苏世兴的眸中,迸发出异样的神采,充满希望道:“多谢太后娘娘,罪臣愿付出任何代——”
“不若,就用神威侯的爵位来换吧。”
晏太后幽幽地抛出来一句。
苏世兴宛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脸色憋红,张着嘴,彻底哑巴了。
褫夺爵位
不!
这怎么能行
苏氏神威侯的爵位,代代相传二百六十年,若是到他手里就断了,日后苏子修一辈子也就是个世子了,整个苏家将彻底从宗室中除名。日后九泉之下,他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怎么神威侯不是很宠爱这个庶女么可愿意舍去爵位,赎了她”
晏太后揶揄着逼问。
苏世兴舌头僵硬,心如刀绞,只是瘪着嘴呜咽着摇头。
晏太后眸中划过一抹惋惜。
本想帮女儿,把苏家的爵位给褫夺了,打压一下这个有军权的老牌世家,既然苏世兴舍不得为了苏婉婉付出,那也只得作罢。
她太了解清鸢了,清鸢重用苏子修,却并不想看到苏氏在东南当土皇帝,越做越大。
。。
户部值房。
苏婉婉被充作官奴的事儿,慕听雪还不知晓。
她在忙政事。
负责总修编《鱼鳞图册》的陆敬严,正一脸严肃地汇报工作。
“殿下,云都的田亩清丈工作,已经彻底完成。属下目前负责的,是云都以北颍州的地方鱼鳞图册编撰,遇到了不小的阻力。”
“哦是颍州的地方豪强门阀,隐瞒田土,不肯配合户部派去的官员”慕听雪的眸光如寒霜剑一般,“必要的时候,可以配合暴力机构强制执行。”
“这只是一个阻力。更大的阻力,在于当地纸张太少,无法具体到县城、村镇,统计户籍田亩赋税。”
陆敬严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柞树皮纸,过于昂贵,并非颍州一州的情况,云煌四十州皆是如此。”
慕听雪微愕:“柞树皮纸”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是,殿下身居高位,有所不知,这云煌的纸,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用柞树皮炮制而成的,也称之为白棉纸。只有世家贵族们,可以买得起用得起,价格昂贵。想要在地方州郡、县城、乡镇,甚至是许多村子里都用上这种白棉纸,是绝对不可能的!没有纸,就无法记录户籍田亩。”
柞树有限,柞树皮更是稀有,而用柞树皮制造白棉纸的工艺,更是极为繁琐。
慕听雪若有所思道:“纸张是由短纤维和粘合材料组成,理论上只要有一定长径比的纤维组织粘合在一起,都可以形成纸。所以,不止柞树皮,甘蔗渣、芦苇、竹子,都可以作为造纸的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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