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恁地说,这厮原是个武官,我等若沉沉睡去,叫他得空跑脱了,倒连累你我吃官司,不妥不妥,还是起来抓紧赶路则个。”
见两人中有一人想歇息,另一人则害怕自己逃脱,凌振挣扎着起身,连忙表示,“小人是个好汉,官司既已吃了,一世也不走,大哥既然不放心,可用绳子将俺绑起来便是,权且歇一歇再行上路,小人定然再不敢延误耽搁。”
听得凌振如此说,那面善的公人笑着道:“你听听,这厮倒是懂事的,那便缚他一缚?”
另一名差人也笑了起来,“既然他要缚,俺们便缚了罢。”
二人说着便从腰间解出绳子,找了一颗半人粗细的松树,将凌振连人带枷紧紧栓在了树上,在此过程中凌振百般配合,待二人缚罢,凌振还准备出言感谢。
谁知这二人猛地跳开,从地上捡起水火棍,慢慢逼近,脸上也换了幅面皮,各自狰狞地道:
“冤有头债有主,凌副使,你须知道自家是恶了高太尉,我等一路押解你到这莱州,让你多活了恁多时日,已是仁至义尽。无奈昨日太尉府来人传话,高太尉只要你今日就死,休要怪我兄弟二人!”
“就是,反正到了沙门岛你也是个死,不如就今日死了,也算做件好事成全俺们兄弟!凌振,闭眼吧!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
说完根本不由凌振出言讨饶,二人便将水火棍高高举起,蓄足力气后便照着凌振的头部狠狠砸下。
眼看轰天雷顷刻间命丧黄泉,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嘣嘣嘣”几声闷响,四只无羽弩箭在草丛中无声射出,正中两名差人后背。
这两名开封府来官差只感觉躯体一震,手上顿时没了力气,两只水火棍各自脱落,身子也随之扑倒在地,不消片刻便没了气息,直到死也不知道背后下黑手的是谁。
害人者,人恒害之,邹润既无语又兴奋地跨过地上两具尸体,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途经一处树林,居然就撞破了类似于野猪林的一幕,多亏他的随从常年都随身携带小型弓弩,不然也无法如此及时的解救凌振性命。
不过让邹润感到好奇的是,为啥凌振好好的一个甲仗库副使,怎么一个月未见就变成了发配沙门岛的重罪囚犯?
直到邹润走到凌振身前,凌振仍保持着紧闭双眼无奈等死的模样。
待被邹润唤醒后,凌振仍是两眼茫然,以为自己已经魂归地府。
“周兄弟?是你!不曾想你我再度相逢居然是在这九泉之下,我观你年纪轻轻,怎么也这么早便死了?”
好家伙,凌振这小嘴就像抹了蜜,邹润无奈地揉了揉鼻子,看在凌振受了刺激还没缓过来的份上,选择暂时不予回答。
上前挥刀割断凌振身上的绳子,就在邹润在地上寻找钥匙准备打开凌振脖子间的枷锁时。
只听得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再度传来了无比熟悉的台词。
“俺两个正要睡一睡,这里又无关锁,只怕你走了。要我们心稳,须得缚一缚。”
好家伙……整个大宋押解犯人官差的台词都是统一培训过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