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头铁青着脸,关上户门,插上门栓。
一众人绕过前院,走入客厅,见桌上摆着一桌酒菜,高鹏大喜,直道:“丈人恁地好心意,这桌酒菜可是娘子亲自做得?直恁地体贴与俺。”
见第一步赚人入内顺利完成,张教头心中大石落地,继续无视这厮的风言风语,只是按计划行事。他捧起台盏,斟下一杯好酒,举至高鹏面前。
“前些时是老汉愚钝,未识衙内好意,今逢除夕佳节,略备薄酒,聊表心意,衙内请满饮此杯,宽恕前嫌则个。”
高鹏此刻感觉自己好似到达了人生巅峰,不饮自醉,这种让人屈服的感觉实在是太酣爽了,数九寒天,高鹏兴奋燥热得不能自己,浑身毛孔好像尽数打开,他双眼迷离,飘飘然地回道:
“你有这般见识便好,我与你家做个女婿,也不亏负了你。你的女儿匹配我正好不过,那林冲一副早衰晚死相,如何能跟我相提并论?哈哈哈,俺口里正渴,先饮了这杯,再上楼和娘子相会。”
也合该高鹏该着,他出门前服下的助兴丹药正开始发挥作用,燥热难耐,他一把夺过张教头手中酒盏,先吃了一满杯,然后犹绝不足,自己又连倒了两杯,一发吃尽了。
这才觉得心头畅快,他扒开胸前衣襟,露出一大撮护心黑毛,对几个虞候说道:
“我自上楼快活,一桌酒菜,且便宜你们几个了。”
说罢,便踉踉跄跄,一摇三晃地扒着楼梯扶手,往楼上去了。
那几个虞候自无不可,口里不住地恭维道:“衙内自去快活无妨,楼下自有小人们守护。”
待到高鹏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几个虞候脸上笑容迅速消失,立刻切换了面皮,一个个也不用张教头招呼,吆五喝六径自在那桌边坐下了。
几人自顾自地吃酒吃菜,嘴里也不闲着。
“你这老汉好不晓事,早些从了俺们衙内,岂不省事?偏偏除夕这日松了鸟嘴,倒叫俺们遭罪。”
“就是,那林冲有甚好?你家女儿从了我家衙内,少不得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你也和殿帅府攀了亲,届时也住豪宅,坐高楼,直不比你这处鸟宅院?我看你须不知甚么是好歹。”
见桌上酒壶渐空,张教头冷笑连连,也不还口,只等着药性发作。
那高鹏一脚高一脚低的行到楼上,早已晕晕乎乎,只感觉欲火焚身,瞅准了林娘子的闺房就猛扑了进去,口里兀自叫道:
“娘子!你家老公来也!”
房间内静悄悄地,只见那中间那只秀床,被一顶销金帐子垂笼,里间隐隐约约好似坐了个人,看不真切。见此一幕,高鹏哪里还按耐得住,早就双眼赤红,嘴角流涎,片刻间赤条条地脱了个精光,瞅准床铺,纵身一扑。
便要迫不及待地享受那人间极乐。
床榻中鲁智深也早已按捺不住,犹如雄鹰展翅,伸开两只粗壮大手,犹如铁钳,牢牢将扑进来的高鹏死死箍住。那衙内却待挣扎,鲁智深把右手捏起拳头,骂一声:“直娘贼!”连耳根带脖子只一拳,打得那衙内痛叫一声:“做甚么便打老公?”
原来这厮精虫上脑,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帐内坐的是粗黑大汉花和尚,至于娇滴滴的林娘子早就和锦儿一道在后院藏好了。
鲁智深怒急生笑,喝道:“教你认得老婆!”。言讫,将高鹏拖倒在床边,拳头脚尖一齐上,打得他直呼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