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依旧上山。王伦说道:“今日投名状如何?”林冲不敢答应,只叹了一口气。王伦笑道:“想是今日又没了。我说与你三日限,今已两日了。若明日再无,不必相见了,便请挪步下山,投别处去。”
林冲双眼无神,踉踉跄跄的走回关下客馆,沿途的大小头目,普通喽啰,都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个昔日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没有人出声,没有人相助。林冲的身边只有一个忿忿不平的半大小子,帮他引路,替他招呼船只和端来伙食。
林冲还来不及问这个年轻的喽啰姓名,但是第三日早上,守门的喽啰说,这个小子犯了过错,被罚了军棍,夜里关进柴房了。林冲沉默了,一个半大的小子,这两天都在他身边,能犯什么过错?值得拿老大的军棍去打?
他昂起头,死死的盯着三关之后的那个方向,手中刀枪,捏得嘎吱作响。
不一会,林冲身边就围拢了十来个喽啰,他们抽出刀剑,不远处的关上也有人开弓搭箭,都警惕的看着林冲。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王伦的心腹。
林冲再次沉默了,形势比人强,以他的本事拿得下这几个小喽啰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却拿身后这三道关卡毫无办法。林冲只得凄惨一笑,松开兵器,脸上挤出一丝似笑非笑,道:
“几位兄弟,可有早饭么?可容林冲讨些来吃……”
良久,才有个一脸戒意的喽啰,递过来两个冷馒头。
喝着冷水,大口吞咽着寡淡无味的的馒头,林冲回身房内,取了早已打包好的包裹,转投山下而去。一路上后边都有人暗暗地缀着,下山,坐船,到东山山路……
这一路上林冲失魂夺魄一般,浑浑噩噩的也不知怎生过来,他倚了一株老松,在如虬的树根处,将双手拢在袖内,抱膝茫然独坐,静静的等待着属于他的投名状……
此时,东山道的水边,邹润一行人早早的立在那里,翘首以盼,不一会,一只小船划破水面,飞也似的朝这边荡来,那船上有个渔民模样打扮的人,隔着老远便朝这边喊道:
“阮家哥哥,那林冲已投东山道上去了!”
此人正是阮氏兄弟埋在梁山的眼线,这石碣湖大大小小的渔民,哪个不尊阮家三兄弟为首,是以此时梁山水军内部许多人都跟三阮有着联系,也正是因为如此,三阮才熟知这王伦的本性,几番商议,都认为此人不是良主,绝计投奔不得。
“寨主,这已是林冲最后一日时限,我等可以行动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