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大王哪里的话,便是再多的家产也须我活下来才能享用,如今小人性命在您手上,小人只愿将家产尽数交代,想换下一家老小性命,这笔买卖端的值当,故此小人并无半分隐瞒。”
“大王如不信,只需乘坐小船一只,到我所说的那座岛屿上一挖便知,只是届时金银入手,还请高抬贵手,放了小人和一家老小则个。”
“哈哈哈!”
闻言邹润并不着急答话,只是猛然大笑,他这一笑,一旁的邹渊兀自未摸着头脑,满脸的茫然。
倒是那黄则礼心中有鬼,听到笑声反而面上阴晴不定,心中更是七上八下,唯恐被看出了破绽所在。
“大……大王何故发笑?”
眼见于此,邹润愈发确定了心里的想法,于是他收住笑声,面上浮现出一抹少见的狠厉与狰狞。
“明人不说暗话,黄大财主,你怕是早就知道我不会放过你了罢?何况我还当着你的面杀死了你寄以厚望的独生子,你恨我死都来不及,怎么会还没遭受些逼问手段,就将自个的家底交代个底朝天?”
邹润故意将杀了黄成这种假话拿来刺激黄则礼,当看到黄则礼脸上那变幻不定的各种表情时,邹润心中大定,随即笃定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只听得村中百姓都说你是黄扒皮,怎地此番你却做起了善财童子?若是不出我所料,所谓岛上埋藏的那些钱,其实就是你买卖私盐的金银!”
“按大宋律例,过界博买私盐者,超过了一百二十斤,轻者刺配远恶军州,甚至是沙门岛,重者直接判处绞刑。”
“如此要命的罪过,如此动人心魄的财富,届时只要我坐船上了岛,岛上那伙穷凶极恶的私盐贩子定然不会放过我,上岛之日想必就是我丧命之时。我说的对也不对?黄大财主?”
邹润一语道破天机,错愕许久的邹渊这才反应过来,他当即大怒。
“嘶!这计端的毒辣!待老爷剁下你这颗鸟头,再剖出你的肠胃,看看你厮脑袋里装的是甚么毒物,肚子里到底有几升祸水!”
眼瞅着临死前的绝户计被拆穿,黄则礼再也不掩饰内心的愤恨和仇怨,他戟指二邹,面露癫狂,不顾一切地骂道:
“你们这群打不死,剐不尽的腌臜强盗!杀我爱子,夺我家产,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你等也莫得意,金银虽好,却不是你们这般贱命能消受得起的!俺背后站着的都是登州数得着的大官,他们只消动动小拇指,就能跟碾死蚂蚁一样碾死你们,早晚官军杀到,你们都要遭受凌迟之刑!你们都要被枭首示众!五马分尸!”
噌的一声,暴怒之极的邹渊抽刀在手,当即就要上前结果这厮,却不妨被邹润死死拦住。
“你拦我作甚!看我先一刀一刀割碎这厮再说!”
“叔叔切莫动怒,这厮明显在激怒我等,只求速死罢了,哪能这番便宜他,叔叔且收了刀,我自有收拾这厮的好法子,保管叫他吃尽苦头便是了。”
这会就让黄则礼死了属实是浪费,邹润好说歹说先劝邹渊收了刀,又叫人将他押了出去等候公审。至于这厮嘴里的威胁之言,邹润则是暗暗记在心里,时刻警醒,私盐生意想要做大肯定会有当地官员参与,这是毋庸讳言的,但是具体有谁参与,这可不是黄则礼这种小角色能知道的。
有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邹润知道眼下不是计较这些东西的时候,他拉着余怒未消的邹渊走到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