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它，只因为你是罗红衣在人间的代言人，你死了，我心才能踏实，不然我总感觉你会在背后捅我刀子。”</p>

话音落下，我头顶的狐耳消失了，银狐消耗了我太多佛光，丹田里的湖泊几乎干涸，于是我取出卢晓莹为我特制的锦绣图，手伸进图里抓取佛光。</p>

郑青海的面部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他看着我消失的狐耳，又看了眼锦绣图，眸子里透出一丝讶色。</p>

沉默许久后，他黯然道：</p>

“我理解，我代表互助会，你代表中阴，你我都是幻术师，你不相信我也在情理之中。”</p>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透过门板的缝隙看向外边的黑暗：</p>

“你知道我和罗红衣是怎么认识的吗？”</p>

我抱着安睡中的孙十九，看向郑青海：“愿闻其详。”</p>

郑青海就跟我讲这事了，很多年前，当时的他被修罗道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散尽家财，去世界各地拜访高人未果后，他彻底绝望了，他想到了死。</p>

他连具体的死法都想好了——用一根领带，把自己吊死在衣柜里，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郑青海否定了。</p>

他的灵魂被分成了完整的两半，一半在人间，一半在修罗道，他就算通过这种极端方法，从人间解脱了，可修罗道的那个他还活着，还要日复一日地困在枯井中，永无宁日。</p>

就在郑青海被逼到绝境，无计可施时，有天晚上他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他来到了民国年间，那地方好像是个租界，街道上车水马龙，很是热闹。</p>

郑青海疑惑又无助地站在街道正中，路人们纷纷用怪异的眼神注视着他，这时，过来一辆黄包车，停到他跟前，车里面下来个人。</p>

那人三十来岁，面相和善，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身穿着民国年间的老洋式西装，里面带马甲的那种，手里还捏着块银怀表。</p>

郑青海一看到那身洋西装，就知道此人身份不凡，那时候，腐朽无能的清朝刚灭亡不久，很多人的辫子都还没剪呢，就算富贵的八旗子弟，也没有穿洋西装的资格。</p>

郑青海呆愣愣地看着那人，那人下车后，从皮夹子里拿出厚厚一沓钱，塞给车夫，车夫当时就给他跪下了，使劲搁那磕头。</p>

那人不理睬车夫，径直来到郑青海跟前，拉住他的手，非常热情地嘘寒问暖。</p>

郑青海在梦里迷迷瞪瞪的，那人问啥他就答啥，两人就像分别已久的老朋友，越聊越投机。</p>

刚好当时到了饭点，那人就邀请郑青海去了西餐厅。</p>

那时租界里的西餐厅，只服务洋人，国人是进不去的，再有钱也不可能，但那人不但进了，餐厅里的洋人见了他，居然也恭敬地起身摘帽，点头哈腰的鞠躬敬礼。</p>

郑青海感到很不可思议。</p>

两人入座后，那人轻车熟路地点菜：“俄式土豆泥，法式蛤蜊浓汤，德式酸菜配烤猪肘，烤土豆，罗勒碎配烤小羊肋排，再来两杯1903年的维也纳皇室白兰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