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张锡钧住的地方是村里的一处小院。
这处小院本是王家村王氏宗族一户老人的住处,不过这个老人几年前因为年老体弱没熬过去冬天后走了,这个院子也就空了下来。
虽然不住人,但院子还保存的不错,自张锡钧和李佑来到王家村后,王荣就让人收拾了下,把他们安排在了这里。
院子里家具一应俱全,只是落了灰尘,洗洗擦擦就成,至于棉被和火炕什么的,王荣也做了安排,这些都不算什么问题。
起初,这个院子是张锡钧和李佑两個人住着的,后来李佑不是给王晋武收了徒弟了么?王晋武收了李佑后没多久,就把李佑接自己家住去了,所以这边也就成了张锡钧一个人的住处。
在王家村,张锡钧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而且他和李佑不同,李佑只是一个半大孩子,是李虎的独子。现在又成了王晋武的徒弟,也就成了半个王家村的人。
张锡钧是个明白人,他很清楚朱慎锥把他安排在这的目的。而且到了王家村后没多久,朱慎锥就离开了,平日里除去有人定时给他送些粮米柴火之外,王家村的普通村民从不主动和张锡钧交流,一直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
当然,因为朱慎锥的交代,王家村的人也没限制张锡钧在村里的举动,只要张锡钧不走出这个村子就没问题。甚至张锡钧平日里在村里走动,甚至找人打听些事,和人说什么话,这些也没刻意限制,在这种情况下,张锡钧还是有相当自由度的。
不过张锡钧很少在村里转悠,他的生活很有规律,早睡早起,清晨起后会在附近走上一圈,等时间差不多了回院子用早饭。
吃了早饭后,张锡钧就在屋里看书,等到下午时分,他会再出去转悠一圈散步,转悠完后再回去弄晚饭。
等吃了晚饭,张锡钧会继续看会儿书,天黑后他就早早休息了,然后就是再一日的到来。
这样的生活规律平淡的很,时间长了村里人都知道他这个习惯,渐渐也就熟悉了。
今天也是一样,午后的阳光很是明媚,冬天即将过去,空气中渐渐也有了些春天的味道。
在屋里,张锡钧半躺在炕头上,面前的炕桌上摆着一壶茶,手里拿着一卷书。
这是一卷《魏书》,《魏书》在后世属于二十四史之一,但现在并没有这个说法,毕竟大明朝还活蹦乱跳着呢。
不过作为史书,《魏书》一直都是历代史书中的重要一篇,但相比《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旧唐书》等而言,《魏书》读的人并不算多,也不太受到推崇。
这主要是《魏书》和其他史书略有不同,因为历史的原因,《魏书》是历代正史中第一部记载异族史事的史书,而且对《魏书》内容历史上的评价褒贬不一,赞誉者有之,批评者也不少,双方观点截然不同,所以在读书人中,真正研习《魏书》者不多。
聚精会神看着手中这一卷,此卷的内容是北魏名臣高允的列传,高允此人又称高令公,早年身世坎坷,却少有“奇度”,为清河崔玄伯器重,后入大将军杜超门下事中郎,一步步造就了他传奇的一生。
高允经历五朝,出入三省,文武双全,位极人臣,却又得善终,此人经历在历史上尤为难得。看着书中对高允经历描写,张锡钧不由得生气一股大丈夫当如是的情怀,更是佩服万分。
看的正入神中,一阵拍门声依稀传来。张锡钧的目光从书中移开,他下了炕推门而出,到了院门也不问外面是何人,直接上前打开了门。
“张夫子!”
“六爷!”
“呵呵,新年好呀。”
“六爷您也新年好。”
张锡钧本以为是村里的人,毕竟他住在王家村有些日子了,村里时不时会派人给他送些东西,这都成了习惯。可没想今天一开门,瞧见的却是许久未见的朱慎锥,这让他颇为意外。
可意外之余也是释然,毕竟他住在王家村就是朱慎锥的安排,当初他恳求朱慎锥带他离开羊头山,投靠的也是朱慎锥。原本以为跟朱慎锥下山后会对他有所安置,谁想后来在王家村一呆就是这么久。
朱慎锥笑眯眯地把手上的年礼递了过去,这年礼还是他从平阳城带来的年礼中的一份,既然来找张锡钧空手总不合适,接着正月未过,这种方式最妥当不过。
道了声谢,双手捧着接过年礼,张锡钧连忙请朱慎锥进屋说话。
朱慎锥笑着点头,跟着张锡钧进了院子,两人一前一后去了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