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唐颖在一旁看得泪流满面,想要去抱抱那连半人高都没有的唐泛,手却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画面再次变换。
唐泛学得很快,仅仅十三岁,就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
只是因为他的母妃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冷宫宫女,这些年靠着唐泛一路爬到妃位。
这还不够,母妃找来各种书籍堆满他的房间,骑射武艺也从不落下。
唐泛与众多皇子和大臣之子在尚书房一同学习。
每日被太傅夸奖已经是常态。
人们常会嫉妒比自己强的人,尤其那人的身份还是不如自己尊贵的人。
风头太盛,便会招人恨。
常常被太傅训斥的皇子,就成了他的对照组。
那位皇子正是吏部尚书的姐姐所生。
母妃本就不让唐泛跟同龄人玩闹,就导致了他在尚书房被孤立。
只要有人的地方,一定就有拉帮结派的团体。
唐泛虽然表面光鲜,背地里却被那些皇子与大臣嫡子欺辱。
直到他十六岁那年及冠住到重阳宫,那些人更是变本加厉。
十五岁的皇子被身边大臣嫡子簇拥着,在重阳宫堵住了唐泛。
“呦,这不是那个泛泛之辈嘛!”皇子嗤笑着,“再怎么努力也还是一个宫女生出来的杂种,父皇看都不看你一眼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着。
这一幕让唐颖不由得气愤,小拳头捏得死死的,恨不得给他们来上一拳。
而唐泛这些年早已习惯这些言语,面无表情地就要绕过他们去母妃宫中。
却被其中最年幼的一个嫡子伸出脚绊倒在地,正是吏部尚书的独子,才刚刚过了九岁生辰。
“贱种!你那下贱的母妃靠爬龙床才有的你!呸!如何配与我姑母和表哥争宠,太傅每日都拿你来跟表哥相比,害我表兄在那么多人面前被太傅训斥不如你,你死了就好了!”
稚嫩的童音说出的话却那么恶毒,竟让人生出一股寒意。
太监把唐泛架到一个无人的空殿,一群人围着唐泛拳打脚踢。
唐泛却只是死死护住脑袋,一声不吭。
“表弟你看他跟死猪一样,一声不吭。”皇子让一众人散开,踢了踢地上蜷缩一团的人。
吏部嫡子忽然嬉笑起来“前日爹爹说过一句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们不如看看死猪到底怕不怕开水烫?”
不多时一个太监端着一盆刚烧开的水过来。
正值酷暑,几人在凉亭中乘凉,唐泛还趴在地上动也没动。
吏部嫡子舀出一瓢开水走到唐泛身边,朝地上的人身上一泼,唐泛往后面一滚堪堪躲开那开水。
浇在地上呲的一声,瞬间就冒起了烟。
唐颖不敢想象唐泛如果没有躲开,会有多疼。
吏部嫡子却一脸不悦,随即又有些兴奋“竟然还会躲?有趣有趣!快给我按住他!”
两个小太监架着唐泛就将他的手往盆里按。
痛彻心扉的惨叫响彻整个宫殿,狠狠取悦了那几个皇子与嫡子。
吏部嫡子欣赏着唐泛因痛苦而狰狞的表情,又细细观察着开水里已经通红的双手。
“表兄你快看他的手,跟熟了一样哈哈哈——”
吏部嫡子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一般,随即目光转向他的脸,“哼,一个贱种竟然长得跟皇帝那么像。”
唐颖眼睁睁看着那只有半人高的九岁孩童,再次舀了一勺滚烫的开水,泼在唐泛的脸上。
“不!舅舅——”
唐颖双眼猩红,挡在唐泛身前想要阻止,水却穿过她的身体浇在唐泛的脸上,顺着流到脖子又到衣襟深处。
被开水淋过的皮肤迅速泛红,起了水泡,甚是骇人。
唐颖忽然想到自己在县主府的日子。
原来小孩子的恶意往往比大人还可怕。
大人的恶是复杂且掺杂利益的,孩童的恶却是如此纯粹。
画面扭曲。
唐泛一身的血迹跪在殿中,面前的是他的生母柔妃与吏部尚书的姐姐娴贵妃,一旁站着的是皇子唐殷与那嫡子顾晏启。
两人甚至还在嬉笑,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柔妃娘娘,我那侄子不懂事,不小心将热水洒到皇长子身上了,还望柔妃莫怪。”娴贵妃懒懒开口,并没有当一回事,语气中还有些骄傲。
柔妃瞥了眼站在一旁的两人。
唐殷正幸灾乐祸地看着跪在地上神情麻木的唐泛。
顾晏启更是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错,毫不畏惧地直视柔妃。
“究竟是不小心还是有意为之,贵妃娘娘心知肚明。”柔妃眼底深沉,“泛儿毕竟是皇长子,如今浑身是血,皇上追究起来,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