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确实是因为夫人给我说了这门亲事，我才会到丞相府来。”男人缓慢开口，说出这句话后，林清芸眼底明显有些失望，不过也很快接受。

“其实我和二小姐明面上的第一次见面，根本算不上第一次。”

“啊？为什么？”

“我第一次来丞相府，是丞相大人让自己的学生进府那日。那日夫人也同样叫了我过来，我走到花园时，看到两个小丫鬟站在一起，口中正在批判那些来丞相府上的男子们，语气很是愤怒，行为举止也很可爱。”

“我一眼就看上了面色通红，口上说个不停的丫头，在常家的这么些年，父亲一直教导我们要喜怒不形于色，所以不管是开心还是伤心，我都不会表现出来，我身边的其他人也是一样，可是那一日，我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一个鲜活的人。”

“原本是准备同丞相夫人说明原委，然后推脱了这桩婚事，再找到那个小丫头，谁知那丫头竟然就是二小姐。”

林清芸瞳孔放大，就是她和林清晚装成小婢女去测试那些男子的那天。

她怎么都没想到，在那一天她看到了顾渊修，而另一个男子却在暗中看着她。

心底有什么东西被轻轻触动，她眉眼低垂，声音越来越小，“可是……可是他们都说我没有当家主母的风范，根本做不了别人的正妻。”

“旁人想要如何说，都是旁人一张嘴的事情，倘若二小姐真的听进去了，那才是遂了旁人的愿。更何况我那样小一个宅子，又能用的上当家主母去做什么呢？”

常倾的目光认真起来，“我母亲是妾室，而父亲的妾室也不止我母亲一个，从小到大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我看的太多，不论是大夫人还是我母亲，还有其他软弱的姨娘们，都受到了太多的迫害，所以同你成亲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进家门，此生此世，只有你一个就够了。”

这样的表白放到哪个女子身上会不心动？林清芸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面色烧红，她想起今日玄千宸对林清晚说的那些话，没忍住害羞垂眸。

原来也会有一个人这样对自己……

“不管丞相夫人如何决定，我还是想问问你的意见，二小姐，你愿意做我的夫人吗？”

“我……我……”林清芸这下才想起来林清晚还在后面，没忍住再次朝着女人看去，可林清晚眨了眨眼睛，做出口型，“你自己做决定。”

最后的最后，林清芸重重点头，“我愿意，只是……你也说了我是真性情的人，所以有些话，我想提前跟你说。现如今你对我这般好，我心中自然是欢喜，可是倘若以后你变心，或者有了其他想法，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会过多纠缠。”

“等到那时，和离也好，表面夫妻也罢，起码不会让我保持着最初的希望，我宁愿心如死灰的过一辈子，也不想整日因为你而喜怒无常。我虽然养在深宅大院中，可我也和我大姐姐一起见识了许多东西，常倾，不要骗我，你我之间最需要的，就是坦诚。”

林清晚被林清芸这番话给弄得愣住，她没想到一向依赖自己的二妹妹竟然能说出如此决绝且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有些前卫的话。

此时此刻她突然想到，恐怕她们几个人到最后，只有林清芸会最幸福。

常倾也确实是个真诚的人，这两人凑在一起，大概率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