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美丽的少女脸孔,悬在他的脸孔上方,冷冷地看着他。</p>
几日前,她也是这般看他。他不信邪地一次次冲上前,一次次被踹飞摔落在地。</p>
“本郡主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养伤。一个月后,你就是柔然马奴的头领。你领着他们七个人,和亲卫营练兵。”</p>
“以后,还会有柔然马奴前来,他们统统归你管。只要你能熬过三年,我就放你自由,给你战马兵器,让你回你的草原去。”</p>
姜韶华缓缓说着,目光紧紧盯着摩尼:“当然,你也可以不应。我这就让人将你抬出去,任你自生自灭。”</p>
“到底要怎么选,你想好了,再回答我。”</p>
两条路,一条生路,另一条死路。</p>
生路当然不易。郡主口中说的练兵,意思很清楚。他要将柔然骑兵惯用的作战方式全数展示给亲卫营的士兵,要配合他们练出能破柔然骑兵的兵阵或是兵器来。熬过三年,他就能重获自由,回到他魂牵梦绕的家乡。</p>
死路倒是简单得很。他现在就可以摇头拒绝,然后被抬出军帐等死。要不了几天,他就能彻底闭眼,长眠地下。</p>
勇悍的柔然骑兵当然不怕死。可他的妻儿老少和族人都死在可汗的骑兵手中,他还没能为他们报仇雪恨,怎么能死?</p>
摩尼痛苦地闭上眼,过了片刻,才奋力睁开,吐出几句话。</p>
在角落里的马耀宗,轻声翻译:“郡主,摩尼已经应了。他还说,希望郡主能信守承诺。”</p>
姜韶华淡淡道:“告诉他,本郡主一言九鼎,说过的话从来都算数。”</p>
“还有,其余马奴都会说大梁话,告诉摩尼,他以后也得学说大梁话。”</p>
马耀宗点点头,对着摩尼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语气严厉。</p>
摩尼心里最坚固的防线已经被摧毁,为了能活下去,决定忍辱负重苟且求生。姜韶华的要求并不过分,他张口应下。</p>
姜韶华又叫来林慧娘,低声嘱咐:“慧娘,你行事周全仔细,摩尼养伤期间,就由你照顾他的伤势。如果他有什么异动,立刻去禀报刘统领。”</p>
林慧娘有些迟疑,没有一口应下:“什么便算是异动?他整日用阴沉不善的目光盯着别人,算不算?”</p>
姜韶华失笑:“这就随他了。他原本是柔然一个小部落头目,后来部落被灭,所有亲人都被杀了,右臂也被斩断。要不是侥幸被买下做马奴,现在坟头草都该长高了。满心血海深仇的人,心性扭曲些正常。”</p>
林慧娘:“……”</p>
最后这一句,听着怎么有些怪怪的。</p>
林慧娘也笑了起来:“郡主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以后一定仔细盯着他的一举一动。”</p>
姜韶华离开伤兵军帐后,便去了校武场。</p>
此时,校武场里有数匹战马正在驰骋,不时传来兵器相撞的厮杀声,烟尘四起。(本章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