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娇儿知道时机正好,该轮到她出马了。
四周议论声四起时,王娇儿迈着小步挪到靠近客栈窗户的地方,故意大声指责陈三郎。
“姓陈的,你失心疯了吧,蒋官人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待我妹妹巧儿真心实意,万万不会做出昧良心的事。”
她嗓门很大,确保房间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既能挑拨蒋新午和平芸的关系,还能让蒋新午打心里感激她。
可谓一石二鸟!
王家另外四口人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帮腔。
他们心思快速转动,衡量着利弊。
这件事他们只能站一头,要么得罪蒋新午,要么让王巧儿寒心。
王老儿给王婆子使一个眼色,两人立马达成默契。
反正王巧儿不在场,不如先帮衬一下蒋新午,让他觉得王家人是亲人,然后他娶二女儿王娇儿的事就有谱了。
王家人一上场,气势立马不同了,一个个甩开膀子,指着陈三郎斥责痛骂,让他毫无回嘴之力。
陈三郎面色惨白,表情有些狰狞,但内心却变得平静了,暗自呼出一口长气。
他知道王娇儿利用他拿捏蒋新午,也知道经过今天这件事,蒋新午一定恨他入骨,说不定想要他的命!
但陈三郎一点也不在乎,心中没有一点担忧和惧怕,反而觉得扬眉吐气,无比畅快。
这一回,他能把蒋新午、王巧儿、吴有材、王家人……统统拉进地狱!
因为他刚才扫视人群一眼,看见了平芸。
2
平芸在这里,房中跟蒋新午幽会的女人,一定是王巧儿!
吴有材也想到这一点,当他从窗口瞥见平芸的一瞬间,身上的冷汗就冒出来了。
他僵直地坐着,脸色黑得吓人,浑身透出一股逼人的煞气。
酒席上的宾客都如坐针毡,大家的眼神不经意的瞟向他,然后像被烫到一样,立即移开目光。
他们不清楚事情始末,但陈三郎在大街上叫嚷王巧儿跟蒋新午的事,已经足够让吴有材丢脸了。
吴县令太惨了,同僚们都很同情他。
酒楼上的窗户敞开着,外面嘈杂的声音传进来,却没人敢站起来关窗户。
为了遮盖外面不入耳的声音,同僚们极力地让酒席的气氛热烈起来。
大家故意大声说话,恨不得站起来吆喝,不能喝酒的人也给自己和旁边的人斟满酒,故作豪爽地一口喝干。
为了烘托氛围,避免让吴县令尴尬,在场几乎所有的官员都豁出去了。
就连赵知府和郑千户也难得热情起来,亲自给大家敬酒,不论官大官小,地位高低,都一个个轮流敬过去。
喝完酒还亲密地勾肩搭背,说一两句体己话,满面红光,泪眼汪汪,好像久别重逢的亲兄弟。
所有人都在努力表演,但外面陈三郎和王家人的声音太大,犹如魔音贯耳,人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大家就差撸起袖子,踩上椅子划拳了,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和场合,又都偃旗息鼓蔫回去了。
这么折腾一番,个个都浑身燥热,虽是深秋天凉,但也憋出一头汗。
他们已经尽力了!
众人深呼一口气,无奈又同情地看着吴有材。
原谅他们不能吆喝得太大声,毕竟知府大人设宴请吃饭,大家总要顾及一下身份和礼仪。
他们都是官员乡绅啊,不是跑江湖的大老粗,五魁首六六六,他们真喊不出来!
吴大人,我们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3
陈三郎斜眼瞥了酒楼一眼,“醉仙第一楼”的红色招牌在阳光下十分刺眼。
他咧嘴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诡异和得意。
突然他拿出一柄匕首,寒光闪过,刺向自己的肚腹,鲜血一下子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