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p>

几枚炮弹从城头飞来，半途又散成了几十颗鹅蛋大小的铁球，瞬间扫过城下的波兰炮兵阵地。</p>

什维赫齐茨就听到有炮弹从自己头上掠过，铁球摩擦空气的声音刺得他耳朵一阵发酸。</p>

但他丝毫没有挪动脚步，只是用最快的速度确认炮兵的损失，并大声对身后的传令官喊道：</p>

“2号炮的点火手，4号炮的炮长和装填手，5号炮的……”</p>

随着传令官向更后方传达命令，几名后备炮兵立刻顶了上来。</p>

实际上，就连什维赫齐茨上校也有替补——如果他中弹，多尔兰中校就会上前，接替他的位置。</p>

但，大炮却绝不能退后半分！</p>

就这样，在那门24磅炮射出第27枚炮弹，在它的周围躺满了士兵尸体的时候，巴赫奇萨赖城东侧的一段终于轰然倒塌。</p>

什维赫齐茨的眼中闪过如释重负的微笑，转身，向传令官挥了一下手。</p>

无需他多言，战斗部署是早就做好的，四周很快响起了密集的军鼓声。</p>

“冲啊！”</p>

“为了祖国！”</p>

“宰了俄国狗杂种！”</p>

上千名波兰步兵大声咆哮着，如愤怒的野兽般，迎着漫天的枪弹和炮弹，朝城墙的缺口处，狂奔而去。</p>

特鲁尼科夫也慌忙喝令俄军赶往那里防御。</p>

双方很快就顶在仅容四五个人并排通过的缺口前，大声咒骂着，相互举枪对射。</p>

但只持续了3分钟，俄国人便被压得开始向后退缩。</p>

就在这时，堵缺口的俄军士兵身后突然传出枪声，三四个俄国人当即后背中弹，扑倒在地上。</p>

几十名城中的反抗军高喊着奥斯曼语，躲在房屋或树木的后面，向他们不断射击。</p>

俄军下意识地就转身反击，十多名距离最近的波兰士兵立刻抓住这一时机，纵身从城墙的缺口，跳了进去……</p>

不多时，城头上的俄军大炮先后停止了射击。</p>

波兰炮兵们对视一眼，发出阵阵欢呼声，而后三两下钉死炮门，将大炮推倒，也拿起燧发枪，高喊着向城墙上的缺口冲去。</p>

下午两点多，特鲁尼科夫带着仅剩的400多名俄军士兵，和十几个俄国官员弃城，向南逃去。</p>

什维赫齐茨和他勇敢的士兵们仅用7个半小时就将巴赫奇萨赖打了下来。</p>

什维赫齐茨四下打量着这座曾经的克里米亚汗国国都，正和参谋商量要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对这里造成最大的破坏，就突然看到城北冒起了浓浓黑烟。</p>

很快，一名军官向他报告，说那是奥斯曼抵抗组织的人正在屠杀俄国贵族，并放火焚烧他们的房子。</p>

什维赫齐茨愣了一下，旋即露出笑容，转头对参谋道：</p>

“没错，破坏工作交给奥斯曼人才是最合适的。”</p>

虽然克里米亚的居民大多为来自俄国南部的哥萨克人，但奥斯曼人统治了这里数百年，他们人数虽少，但却有着上位者的骄傲。</p>

但自从波将金率军占领克里米亚之后，奥斯曼人就变成了被歧视的下等民族。</p>

眼下，城里已没有俄国驻军，他们积蓄了近十年的怒火，立刻就爆发了出来。</p>

什维赫齐茨略做思索，对参谋道：</p>

“让士兵们尽快休整，我们明天清晨出发。”</p>

“是，营长大人。”后者点头，又问道，“我们是去增援柯斯丘什科将军？”</p>

“不，”什维赫齐茨抬头向东望去，“我相信，如果将军知道这边的情况，肯定也不希望我们去增援他。我们去喀法港！”</p>

喀法是克里米亚最东侧的港口，担负着亚速海和黑海之间的中转任务，算是克里米亚除了巴赫奇萨赖之外最重要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