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耳旁出现了指挥官的声音，“瞄准！射击——”</p>

老维查和儿子一同举枪，朝对面的奥地利人射去。</p>

然而，他们这边没有什么队形，射击也极不整齐，奥军的线列阵上只倒下了十来个人。</p>

倒是瑞士雇佣兵的纵列队形突然展开，近距离射杀了几十名敌军。</p>

玛卡夫斯基立刻指向那里，大喊道：“集中攻击那里！</p>

“大家坚持住！为了矿山，为了波兰！”</p>

老维查立刻示意儿子一起朝敌军缺口处靠近，途中不时地装弹，射击，而后再前进。</p>

他一直皱着眉头，心中祈祷着自己不要被枪弹击中，又祈祷能将射向儿子的枪弹转到自己这里。</p>

之后他又想起这一年来家里舒适的生活，想起了涂着黄油的白面包，想起儿子喜欢的多纳尔德家的姑娘。</p>

如果这次能赶走侵略者，他们就能订婚了。</p>

他的脚下加快了几分，一直冲到了距离敌人不到50步，这才猛地停下来，举枪扣动了扳机。</p>

前方炸出一朵血花，他击中了那个家伙。</p>

他回头看了眼儿子，而后沉着地填装。</p>

耳边不时有子弹嗖嗖飞过，但他的祷告似乎起了作用，始终没有被击中。</p>

他又向前跑了几步，举枪，射击。</p>

周围的工友越来越少，他的头脑里已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能逃跑。</p>

“啊！”</p>

身后传来小维查的喊声。</p>

老维查心中一紧，转头看去，却见儿子又爬了起来，身上除了泥土之外似乎没有伤痕。</p>

“我没事！”小维查大喊着，举枪瞄准，“绊倒了。”</p>

老维查差点儿哭了出来，咬牙又向前几步，已经快要贴到奥军防线上了。</p>

几名巡逻队员突然从他旁边经过，他竟然看到了玛卡夫斯基的身影。</p>

“马立克，跟上来！”</p>

老维查对儿子大喊，“坚持一下，就过去了！”</p>

小维查却已经跟上了玛卡夫斯基脚步。</p>

数十人先后扣动了扳机，对面奥军防线上的缺口立刻又扩大了几分。</p>

旁边的巡逻队员被击中，鲜血流到了老维查脚下。他颤抖着取出火药袋，朝枪口倒去，随时做着下一颗枪弹就钻入自己体内的准备。</p>

就在此时，对面的奥地利人突然发出连串的喊声，而后，开始转身奔逃。</p>

原来是老维查刚才的那一枪，将奥军防线后面穿白绿色军装的家伙射杀了。</p>

溃逃很快扩散开去，不到3分钟，整条奥军步兵线列便已解体，督战队根本挡不住1500多名士兵，为了不被踩死，也只得跟着一起逃跑。</p>

又有零星的几声枪响过后，战场安静下来。</p>

玛卡夫斯基从硝烟中走出，举起燧发枪激动地大喊起来：</p>

“我们赢了！我们击退了他们！”</p>

旁边有矿工哭了起来：</p>

“我，我没有死，呜呜……”</p>

“安东尼，你没事吧？”</p>

“那群胆小鬼，他们跑了！”</p>

“对，我们赢了！赢了”</p>

老维查看着周围满地的尸体，却没有什么悲伤感，只是紧紧抱住了儿子。</p>

实际上，刚才的冲锋过程中，矿业公司这边足足死了近400人，而奥军仅损失100多人。</p>

然而，波兰人坚定地用他们粗糙的射术和敌人对拼，没有丝毫的迟疑。</p>

奥军低迷的士气却再一次令他们崩溃了。</p>

玛卡夫斯基继续高声道：</p>

“鼓手在哪儿？都过来。还有旗手，快，让大家集中！我们得尽快上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