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火漆少女（四）</p>

她一个人在卧室躺了很久，才感觉心情有所平复，从床上爬了起来。</p>

折腾了将近两小时，正是感官最敏锐的时候，动作间难免擦枪走火，阵阵酥麻颤栗涌入脑海。</p>

如果时间充足，她可能还要多来一两次才会满足。不过现在，闹钟将她从漫无边际的思绪中拉了回来。</p>

“该去处理食材了。”</p>

付沧钊先去换了一身内衬，换下来的衣服丢进专用小洗衣机清洗，再拖着发虚的双腿回到厨房，牛肉已经基本化开了。</p>

先焖饭，然后按照熟悉的步骤，切块、煮烂、加土豆和其它配料……等一切接近尾声，竟然又过去了几个钟头，时钟指针接近晚上六点。</p>

“……妈妈。”付沧钊低低地叫了一声，咽下嘴里一口饭，感到喉咙发酸。</p>

付沧钊说得没错。</p>

饭桌对面，少年拿碗筷的手不住地颤抖。</p>

眼前这位英姿飒爽的舰长一看见她、听见她喊自己妈妈，当场就破防了，说话声音直接带上哭腔：“钊钊，你……可以、可以再来一遍吗？再、再叫一次……”</p>

她变成人了。</p>

——</p>

最后谁也没吃下去这顿咖喱牛肉饭。</p>

妈妈似乎有点吓到了，但还是抱紧了女儿宽阔的脊背：“妈妈说的是游乐园那种，真正可以玩耍的地方，你不是一直没去过吗？”</p>

应对霸凌自己的同学也好，清除由恶意诞生的“怪物”也罢，这些理应是成年人的责任，凭什么让一个小孩子去解决？</p>

那时候付沧钊年仅十二岁，对很多事情的认知尚未建立起来，凭什么让她一个人去承担？</p>

女儿明明只是个小怪物，一个内心纯净如白纸的小怪物。</p>

“钊钊——”妈妈惊恐地抽出手臂，抓着女儿肩膀上上下下仔细观察，直到确认孩子并没有什么异常才松了一口气。</p>

她身穿戎装，和五年前一样满脸风霜，可是和过去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相比，现在她脸上的风霜意味着身经百战。</p>

“妈妈只是觉得，我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了，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不应该成为魔法少女、担负清除怪物的责任，更不应该自己一个人面对别人的恶意。”</p>

不过基本上每一次都是在“问题解决之后”。</p>

家门口传来动静，想来是妈妈回来了。</p>

温温的，带着少许凉意，一如既往。</p>

“总有人愿意理解我的，”付沧钊挽起妈妈的手臂，脑袋靠在对方肩头，“我也会理解妈妈，妈妈以前不让我报复那些使坏的同学，其实不是不想让我动手吧？”</p>

“你……”</p>

当她说完这番话，原先死寂无光的墨色眼眸便恢复了些许光彩。</p>

她就是发色怪了点、体格比周围女生强壮了点，心智与寻常十二岁小孩无异。</p>

失去母神位格之后，她的眼泪就回归了正常的生理盐水，不再具备各种奇奇怪怪的作用。</p>

听到付沧钊说到“朋友”，妈妈眼眶一热，险些又掉下眼泪，哽咽着说：“好，钊钊在别的地方找到朋友了，挺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