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缺站在旁边看热闹。</p>
这时一个瘦老头从楼内走了出来，大厨打扮，迈着方步。</p>
一看到此人，铁锅旁围观的学子呼啦一声散去一大半，站在很远的地方往这边张望。</p>
铁锅旁还剩下十几个学子。</p>
人一少，云缺发现屠苏和他的伴当满申也在。</p>
可能这位大汗饿了，盯着大锅一个劲咽口水。</p>
云缺不认得瘦老头，认为是个厨子在准备宵夜，于是好奇的看着。</p>
“跑什么，一群没口福的。”</p>
瘦老头瞪了眼远处的学子们，将目光落在剩下的十几人身上，道：“你们几个走运了，今天新研制的菜品，让你们尝尝鲜。”</p>
闻听此言，剩下的十几人纷纷脸色发苦，想要走，又不敢动地方，只能哭丧着脸站在原地。</p>
云缺已经猜到了瘦老头的身份。</p>
应该是百花殿东楼先生，周无机。</p>
木安提过，这位先生外号叫狗不理，经常鼓捣些古怪的菜肴，味道不咋地还非得让学子们吃完才行。</p>
周无机看了看火候，点头道：</p>
“差不多熟了。”</p>
说着掀开锅盖，里面热气升腾，隐约看到一些圆滚滚的东西在锅里翻滚，看不清是什么。</p>
周无机挽起袖子，伸手在沸水中捞出一物，对离着最近的屠苏道：</p>
“你先尝尝，你想吃耳朵呢，还是鼻子呢。”</p>
屠苏看清对方手里的东西后，一张大脸瞬间变得惨无人色，一个劲干呕。</p>
幸好他刚才没吃晚饭，否则这阵子直接能吐出来。</p>
周无机手里拿着的食物，竟是一颗人头！</p>
大锅里翻滚的，也全是人脑袋。</p>
东楼之下，水煮人头！</p>
大锅旁的学子纷纷捂住嘴，脸色苍白，远处的那群学子则在暗暗庆幸，幸亏跑得快。</p>
“我、我不饿啊先生！”屠苏玩命的摇头。</p>
他是想吃生食没错，最好是半生不熟的，但那是羊肉牛肉之类，可不是人脑袋！</p>
“不饿？不饿也得给我吃！”周无机一瞪眼。</p>
屠苏想跑，结果脚下生根了一样，被周无机以法力困住。</p>
正在屠苏忍不住要吐的时候，旁边传来吃东西的响动和一道声音。</p>
“还行，味道不错。”</p>
屠苏一扭头，正看到云缺手里捧着人头，嘴里嚼着个耳朵。</p>
这下屠苏实在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呕吐起来，把胆汁都吐了出去。</p>
本来水煮人头已经够可怕了，更可怕的是居然有人还真敢吃！</p>
不仅屠苏在吐，周围的十几个学子都在吐，连远处逃跑的那些学子在看清云缺吃人头后，有一半都开吐。</p>
等屠苏吐得差不多了，又听云缺说道：</p>
“豆腐做的。”</p>
的确是豆腐人头。</p>
只是做得太过逼真，云缺手里的人头是名少女模样，五官俱全，惟妙惟肖。</p>
屠苏一听，眼泪直接出来了。</p>
豆腐做的你早说啊！</p>
我都吐完了！</p>
周无机朝云缺投去赞许的目光，颔首道：</p>
“你不错，知道尊师重道，美食当前，先尝为敬！单单这一点就比其他学子要强得多，今后我做的美味佳肴，你有特权优先品尝！”</p>
“多谢先生。”云缺笑着施礼道：“不知这颗人头菜，学生能否带回去仔细品尝。”</p>
“拿去吧！”周无机一挥大袖，很是痛快的道。</p>
随后云缺捧着人头，大步流星返回西楼，路上不少学子看他的目光都变得格外怪异。</p>
能吃得下周无机做的饭菜，这得饿到什么地步？</p>
其实豆腐人头根本没啥味道，谈不上好吃。</p>
云缺没钱呐！</p>
带回去一颗，明天的早饭就有了。</p>
回到西楼的时候，已是深夜，整座楼内漆黑一片。</p>
云缺随便在一楼找了个房间准备睡觉。</p>
这是个两人间的住所，地方宽敞，两张床分别摆在屋子两侧，隔着很远。</p>
进来之后，云缺发现有人了。</p>
一张床上躺着个微胖的身影，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熟睡。</p>
既然木安睡着了，云缺也没点灯，把豆腐人头放桌上后，倒在另一张床上呼呼大睡。</p>
西楼屋子有的是，现在黑灯瞎火的，等明天再找间合适的。</p>
一夜无梦。</p>
天亮后，云缺起床，抻了个懒腰，浑身筋骨噼啪作响。</p>
一看对面，木安不见了。</p>
舒展一番筋骨后，云缺捧着豆腐人头出门，打算热一热再吃。</p>
在大厅正好碰见木安。</p>
木安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p>
一见云缺手里的人头，木安吓了一跳。</p>
“豆腐人头，周先生昨晚做的，我带回来一个当早餐。”云缺解释道。</p>
木安放心下来，道：</p>
“周先生经常鼓捣些奇奇怪怪的食物，时而有学子吃完闹肚子，云师弟可要小心点。”</p>
“没事，我胃口好。”云缺笑了笑，随口道：“木师兄起得挺早啊。”</p>
“哎，我一夜没睡，墨老吩咐我提炼些材料，忙活到现在才弄完，困死我了。”木安唉声叹气的道。</p>
“那你赶紧去睡一会儿，我去热热吃的……”云缺说完忽然脚步一顿，奇怪道：“不对啊，我昨晚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啊，我们住的同一间屋子。”</p>
“不可能！我昨晚根本没睡啊。”木安也诧异道。</p>
说完，两人同时沉默。</p>
空荡荡的大厅里，气氛变得诡谲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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