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四人终是一同踏上旅程。
前几日还是两两上路井水不犯河水,可离渝城越近,四周的景色也就越破败荒凉。
皇都被邪物占领,周边城镇的居民早已死的死逃的逃,一路走来,到处都是颓垣败壁,片瓦不存。
无人在意的土地上,野草放肆生长,挡住原本宽阔的官道,堪堪只能容纳两人并肩行走。
为了保存灵力,楚玉和殷晚辞没有继续飞行。
他们在小道上降落,理所当然地再次遇见了宋承瑾和小白花。
于是,两两上路变成了两前两后。
楚玉和师尊走在后面,不禁感慨他们的阵容真的很神奇。
无论怎样将四人打乱重新分组,大多都会产生某种奇妙的化学反应,以及一言难尽的羁绊。
里面的任何一位,内心小剧场大概都有厚厚一本。
在其中,楚玉算心理活动最不丰富的。
她本来有些忐忑,好在这几天和师尊解释过几遍后,对方的态度已不似先前那般冷漠。
应该是听进去了吧?楚玉乐观地想。
他有时化为白羽,有时又会恢复形态陪在她身旁。
“虽说按照记载,妖物不会出现在渝城之外。”
殷晚辞语气平和,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道:“但还是小心为妙。”
楚玉接过他递来的剑气符箓。
这种属于一次性的功能符,战斗时只需直接扔出便能有效果,非常之方便。
楚玉恍惚间想起:师尊在最早时,好像还不会制符。
剑修崇尚炼体修心,若想在剑道上有所成就,需夜以继日地挥剑上万次,才可在生死边缘时斩出最完美的一剑。
是以,他们知行合一、夙兴夜寐,将自己的潜能修炼到极致,从不依靠外物。
刚来到凌雪峰的那年,仙君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灵宝,没有防护的法衣,储物戒中甚至连巩固修为的丹药也见不到。
他永远是一袭白衣,一柄长剑,宛如最纯净剔透的冰雪。
楚玉低下头反观自己。
高阶丹药当糖丸吃,护身法宝样样都有。
如果师尊是块万年极冰,那她就是一只花里胡哨的小雪人。
好腐败,但好喜欢。
小雪人高高兴兴将符箓折叠起来,向殷晚辞道谢,还不忘继续嘴甜。
“师尊的身外化身也能画出威力如此强的符吗?真厉害!”
殷晚辞摇摇头:“不,这些是先前画的。”
啊……
手上的剑气符瞬间变得更有分量了些。
那岂不是说明:在知道她要去历练之后,原本闭关了的师尊,实际上一直有在画这些东西。
楚玉再次被比天高比海深的师徒情感动到,同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虽然这样想有点对不起掌门师叔,可她确实觉得,当师尊的徒弟
真的太好了。
……至少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清云道人就从来不赞成徒弟们用:)
四人组保持距离走了半个月,前方的景象突然变得绮丽而又诡谲。
火光冲天而起,几乎占据半个天际,入目皆是刺眼的红。
漫天大火中,若隐若现一座城池的轮廓。
错不了。
这一定就是渝城。
虽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现实看到这种整座城都在燃烧的盛景,楚玉不禁发出了一声哇哦。
四人向城门的方向前进,鼻尖嗅到愈来愈刺鼻的灰烬气息。
随着热度不断上升,耳旁甚至隐隐能听见——被困在城中一千年的,怨魂的哀嚎声。
“这里好热。”
走着走着,白苑苑额前的发被汗水打湿,求助地向宋承瑾开口。
金丹期以上的修士都能调节自己周身的气息,哪怕在极寒极热的环境下也能毫发无伤。因此,渝城的高温对剩下的三人不算什么。
可对筑基期修士而言,却是个极大的难题。
白苑苑的脸颊已然变成了不健康的红,宋承瑾大惊失色,慌忙地扶着白月光来到楚玉面前。
“楚姑娘,能不能帮帮我们?”
他慌张道:“我记得你有一支辟火簪……”
“……”
楚玉非常吃惊。
他们看起来关系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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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就很好说话,于是,她的东西便多次以“阿玉修为高深,应当用不上”为由,进了小白花的储物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