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有些年纪了,就是白城人,医术在当地也是有名的,他的小女儿嫁给了军中的一个校尉,所以军中若是打仗缺少军医的时候他都会到军中帮忙,就是阎云舟也见过他几次:
“王爷,这失魂症草民也说不好,一般小孩子受到了惊吓遇到这种情况比较多,成人大多是病中体弱,偶尔有这种情况,这个方法也是代代流传的土法子,很多人都管用,方才没有办法,草民才提议试一试的。”
阎云舟也知道有很多土法子是说不清的,算了,总之人已经醒了,醒来便好,他让人赏了银子这才让人退下。
宁咎吃了点儿上来的鸡汤面,脑子里却都是方才梦里的情景,这TM也梦的太真是了吧?一边想他还在一边动胳膊动腿,都是好使的,那种在梦中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了。
所以这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碰到了什么邪门的事儿?毕竟他能从现代穿到这个时代来,这个事儿本身就已经足够邪门了,所以现在告诉啊“宁咎”真的还有意识存在,这个事儿他也不是完的接受不了。
尤其是刚才那一碗血,刚才阎云舟的脸色不太好,他起身敲了敲门,门外的暗玄立刻应声:
“宁公子。”
“阎云舟的手怎么样?口子大吗?他吃了吗?回去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暗玄觉得宁公子还是很关心他家王爷的:
“王爷的手是杨府医包扎的,应该不会有事儿,方才前院的人来回话说,王爷此刻在前院,已经着人上了晚膳,今晚王爷应当不会回城了。”
宁咎刚刚醒来,还弄出了这么玄乎的事儿,阎云舟也怕他今晚再睡下去又醒不过来,肯定要在这儿再守一晚上,宁咎也知道他现在劝也没用。
“吃了就好,他身体不好,药别让他忘了吃。”
宁咎坐回去的之后将饭后的药都吃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天的折腾,他现在烧倒是退下去了不少,昨天身上那种时时刻刻都酸疼的感觉总算是退下去了一些,他坐在床边,一闭上眼睛都是刚刚醒来阎云舟担忧的样子。
他能感受到阎云舟对他的感情,几次,都是将他放在了前面,他有些不敢想他如果醒不过来会怎么样?这一次在梦中看到“宁咎”那第一眼的是时候,他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是没办法骗人的,那就是他以为他作为宁咎的时间或许到头了。
他没有办法用所学来解释眼前的情况,但是“宁咎”还有意识这件事儿却让他开始有了警醒,还有“宁咎”的那句话,他说他临死的时候做了一个梦,说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那他呢?他是继续了这个错误,还是来纠正这个错误的?
如果在现代,宁咎做了这样一个梦估计转头就忘了,根本不会将这些光怪陆离的事儿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不一样,牛顿三大定律也解释不通他现在遭遇的一切,难道世界的尽头不是科学是玄学吗?
难道达尔文,牛顿那些大神去改学神学真的是有理由吗?作为一名医学博士,宁咎第一次觉得眼前的题无解,不过有一点他还是放在了心上,那就是万一有一天他再睁开眼睛,这个壳子里的不是他了,而变回了那个“宁咎”呢?
那阎云舟怎么办?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到底谁,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而来,宁咎躺在床上,一直在想他要不要和阎云舟说清楚,他会信吗?还是觉得他疯了,会不会再找个什么神婆给他驱妖?
昏睡了一天一夜就像是打了一天一夜的仗一样,宁咎倒下之后便又睡了过去,因为这些天时常有的梦境,宁咎甚至都有些害怕睡觉了,但是这一夜却再没有梦到任何人,没有森林,没有迷雾,也没没有什么背影,一觉到天明。
阎云舟第二天清晨便到了宁咎的院子,身上一样是裹了斗篷的,看着守在门口的侍卫开口:
“昨夜里面没什么动静吗?”
那侍卫摇了摇头:
“没有,宁公子一晚上都没有起来,这会儿应该还没醒。”
阎云舟听到没醒这两个字便有些心慌,戴好了口罩,手套,走到了窗边靠进里面床榻的位置敲了敲:
“煜安?煜安?醒了吗?”
宁咎昨天晚上彻底退了烧,身上出的汗让他觉得里面的被子都湿透了,大晚上的他也没有折腾起来换被子,便将被子换了一个面骑着睡,可能是这些天实在是太累了,身上累加上晚上总有那个奇怪的梦让他睡不好,这一夜没有任何梦的纯睡眠实在是太舒服了。
这个时候听到有人叫他就很不爽,用被子捂住了耳朵:
“唔,谁?别吵。”
阎云舟听到这声儿之后才算是放下心来,当真就不再吵他,交代了侍卫里面的人不起来也不用再叫,他回到了前厅,用了早膳,准备一会儿等宁咎醒来再离开,这个时候京城的密信却忽然到了。
传信的正是阎云舟留在京城的暗卫:
“王爷,小白送过来的。”
小白的脚程可比马都要快,一般只有急信才会用小白送。
阎云舟撂下筷子展开了信件:
“玉清观中人被宫中带走,玉清观被封,有一个自称是天凌真人师弟的玄威真人主动联系了魏家的人,此道人系二十年前为宁公子批命之人,恐生变故。”
阎云舟的脸色阴沉,宫中一直都没有停止去搜寻火药的制作方法,他的人拦住了好几封魏长青传往京城的信件,却还是漏掉了一封,想来这一封就是关于天凌真人和火药的消息。
阎云舟看过便将手中的信件放在烛火上烧了,立刻下令:
“立刻派人到幽州,将青羊带过来。”
“是。”
当年天凌真人制作火药的时候他年纪还小,他也没有听过他还有什么师弟,这么多年他知道的和天凌真人关系最亲近的也就是青羊那老家伙了,但是二十年前就能擅自给一个侯府公子批命,还是批的什么天煞孤星的命格,此人要么是真的有些本事,要么就是有所图。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这样的样主动联系到魏家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宁咎这一次睡醒之后只觉得身上松快多了,那种乏累感去掉了不少,起来的时候又去泡了个澡,只觉得神清气爽,而且一个好消息是他肚子没有那么难受了。
阎云舟到院子里的时候,便隔着窗子和里面的人说话:
“起来了?好些了吗?”
宁咎此刻刚刚吃完早饭,他就坐在窗边:
“嗯,好多了,不烧了放心吧,而且好像也不怎么拉了,我那药很好用的,别担心。”
听着他说话都有底气了阎云舟算是知道他是真的好多了:
“那就好,想吃什么和外面的人说。”
“我知道的,我又不会客气,你手怎么样?你说你,滴点儿血意思意思得了呗,弄了半碗,你现在贫血,那血多珍贵啊。”
现在宁咎都还记得那一大碗红彤彤的,这是看着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