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2 / 2)

此刻阎云舟决不能回京,一旦回去,谁都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但是如果不回去,那么就是公然抗旨。

阎云舟靠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按了按眉心:

“羯族和北牧虽然在随州被打退,但是并没有将他们完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如果这个时候和朝廷公然翻脸,一旦我们挥师入京,引起内乱,那群狼崽子必然是会压上来,到时候就是腹背受敌。”

李彦开口:

“我那位皇兄将屁股下面的龙椅看的最紧,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反了,他弄不好都会和北牧,羯族联手。”

他虎着一张脸,对他那位皇兄的做法都猜了个七七八八,阎云舟和洛月离都知道这并不能算是李彦的揣测,那位皇帝陛下从一开始就没将北境这十几万的兵将当成是他自己的子民,他要的只是他皇位的牢固。

阎云舟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地图: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两个办法,第一种,赶在朝廷没有大的动作之前,彻底将北牧和羯族打的无法翻身,第二种就是取制衡之道,让朝廷忌惮北牧和羯族的同时不敢对北境军有什么轻举妄动。”

李彦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页纸,然后幽幽开口:

“阎哥,虽然我非常希望先把羯族和北牧打的无还手之力,但是我们的粮草好像不够呢。”

阎云舟回身就见到了李彦那将整个北境所有的物资都装在脑子里的那双睿智的双眼,有的时候他都在想,如果当年端懿太子没有死,如今继承帝位,那李彦绝对可以做一个最称职的户部尚书。

洛月离单手撑着额角,垂眸看了看那写的密密麻麻的一张纸,眼中的笑意不加掩饰,阎云舟也靠坐起来,眼中带着几分鼓励:

“殿下说说粮草我们要如何筹措?”

说起军需这实在算是李彦最拿手的地方了,他起身找了一个算盘,然后在桌子上铺了一张纸,又拿了一根笔:

“首先如果阎哥这一次不回京,无论找什么样的借口,都必然会引起朝廷警觉,那么后续肯定是会卡我们的粮草,而我们和外族作战就要消耗本就不多的粮草,等到将外族打败,再想要打到京城,时间恰好可能是四五月,那个时候草刚长出来,粮食肯定是指望不上的,将士就要饿肚子了。”

阎云舟点头:

“是这个道理。”

李彦得到了他的肯定就像是普通十几岁的年轻人一样,连声音都提起了几分:

“所以我们就要拖,北牧和羯族都是不种粮食的,他们打仗都是速战速决,主打一个抢,我们只要和他们耗,谁的粮先吃完还不一定呢,只要羯族和北牧还在北境,朝廷就不敢真的对北境的将士怎么样,而我就有时间去筹粮食。”

阎云舟对他有这样的见解有几分赞叹,李彦说完便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了洛月离,却见自己师父还是没骨头一样地撑着额角,半天才淡淡点了头,随即看向了阎云舟:

“怎么样?”

那模样好像在和阎云舟炫耀,我徒弟厉害吧?阎云舟笑了一下:

“得你真传,说的没错,现在确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拖,我们挥师取京会担心朝廷和外族联手,而朝廷也一样会担心我们在北境和外族联手,所以只要北牧和羯族还陈兵北境,朝廷就不敢真的太过苛待北境将士。”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这一章是不是十大补?

第60章材料齐召唤神龙

阎云舟按着宁咎的吩咐每两个时辰吃一次他的那个药,直到中午的时候他的烧都没算是再烧起来,别说是杨生,其实就连阎云舟自己都堪堪称奇。

他知道宁咎连给杳儿开刀都敢,必然是真的有些本事的,但也没有想到他的药能这么立竿见影。

中午李彦和洛月离都留在了阎云舟的房中用膳,阎云舟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披了披风亲自去叫宁咎过来用膳,洛月离斜倚在椅子中,自然地接过李彦递过来的茶,看着出门那个有些一瘸一拐的背影,微微砸了咂嘴。

“老师你看什么呢?”

“你看看他积极的这个样子。”

李彦也看了过去,今天的天儿不太好从早上开始就飘着雪花,他知道阎云舟那一身的伤,越是这种阴天下雪的时候就越是难受,他小的时候就常被阎云舟带着玩,之前倒是从未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

“阎哥这么多年都没娶妻,阴差阳错和宁公子结为连理,想来真的是上天赐的缘分。”

洛月离眼中含笑侧头:

“嗯,他算是老树开花,你也别羡慕人家了,算算年纪你现在倒是也应该议婚了,你可有喜欢的姑娘?”

李彦方才眼中笑意尽数敛去,低着脑袋:

“老师不是也没娶亲吗?我着什么急?”

洛月离一派闲适的笑意,他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今日一席烟水灰色的长衣显得人有几分仙风道骨:

“我早说过,我生性不喜受拘束,成家与我而言不是必然。”

“那我也不急。”

李彦头一直都没有抬起来,他此刻的心中就像是被无数个声音拉扯一样,他一边想让那人察觉到自己对他早已不是什么师生的情谊,又怕他真的察觉出他那隐秘心思的时候,会让他们的师徒缘分也走到尽头。

洛月离瞧了瞧他,这孩子一提婚事就这么个态度,想来是还没开窍,算了,姻缘天注定,没准明天走到大街上就对哪家的姑娘一见钟情了呢。

“行吧,你自己的媳妇你自己挑,不过天地君亲师,算来算去,以后还要为师给你上门提亲啊。”

李彦若是真的要争那大位,上面也没什么君了,亲也不剩什么,洛月离的笑容有了淡了下来,那个位置称孤道寡,也不知真的到了那一步,李彦会不会后悔。

院子中阎云舟还没有走到宁咎那房间便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臭味,那味道,说实在的比茅厕都要浓些,暗玄扶着他有些艰难地开口:

“王爷,这味道好像是从宁公子那屋中传出来的。”

此刻的屋内,宁咎脸上扣着昨天的那个防毒面具,只不过这一次不是为了防毒,而是为了防氨气的那个臭味儿。

制备磺胺必须要用到氨水,也就是氨气的水溶液,上一次他从黑山上带回来了大量的氯化铵。

他一边煅烧石灰石,将煅烧石灰石得到的氢氧化钙与氯化铵加热反应,反应直接放出的气体就是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