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徒弟什么事?”
“当时就是你夸得天花乱坠,说这是你最得意的徒弟,做的椅子好。”赵东桥把破烂椅子往前重重一掀,“这下倒好!把我家老爷子给摔惨了!”
穆强不慌不忙,“你说是就是啊?”
他目光掠过赵东桥的脸,眯了眯眼,忽觉得不对,再定定地看着那把椅子,“这……”
“还真是我前两天卖的那把。”
几人顺势把瘦得跟麻杆似的老爷子往地上一摆。
“哎哟……哎哟……”那老爷子痛呼得更起劲了。
赵东桥下巴一努,手一扬,“赔钱!赔钱!赔钱!”隔壁来的赵家村的人一股脑都大喊起来,声浪此起彼伏。
穆强把手里的佛珠都放下了,赶忙迎上前来,“有什么事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你看我家老爷子都摔成这样了!”赵东桥一伸手,穆强险些摔下去。
姜保家挥舞着笤帚就冲了过去,他脸色发青地扶起穆强,“我就是姜保家,有什么事冲我来!”
“原来就是你!”赵东桥目眦欲裂,剜姜保家的眼神似是看生身仇人。
说罢,便蹲在地上,拍着老人的木架哭,“哎哟,可怜我家老爷子了,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种罪。”
穆强眉头皱着,压低声音痛诉,“保家,你看看吧,看看,我说你做的木工活儿如果不过关,很容易出问题吧,你还想着出师,你这是钻钱眼里去了,这下好了,要赔老多钱了,而且还把人家老大爷给摔着了,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闻言,姜保家手攥得紧紧的,这一刻大脑一片空白,看着躺在地上的老人家,嗓子眼干哑,眼角发酸,自责的他心上像是压了一块重石。
他惹大祸了!
“胡说!我大哥做的椅子最为牢固了,怎么会出这种问题。”姜宁没拦住,姜阳就跑了进去。
“大哥?”赵东桥摸了摸鼻子,“你是他弟弟,你当然帮他说话咯。”
姜阳急得额头是汗,从围观群众中拉扯进一个人来,“这是我家邻居,大哥老是送她家木工活儿,好几年了,从没出过问题。翠花姐,你说是不是?”
面对赵家村这么多人咄咄逼人的目光,王翠花哪见过这阵势?
嘴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腿直抖,手心里汗淋淋的。
她吓得低下头去,“我……我不知道。我们不熟。”
姜阳一把松开她,失望地闭了闭眼。
怎么偏偏就爸妈二哥不在的时候出这种事,家里现在就他和姜宁两个小的在,怎么办?
“赔钱,我们就息事宁人,否则……你们家里人休想安生!”
姜保家猝然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额头上青筋都爆出来。
这五六个人立马向后退了好几步,“你你你……这是你做的错事,难道不准备负责?”
姜保家哑着声,“赔多少?”
赵东桥想也不想,昂着头喊,“至少也得五千吧。”
“五千?你怎么不去抢!”围观的乡里乡亲都看不下去了。
赵东桥指了指,“这可是我亲爹!”
姜宁静静地看着,对于这件事尤记得书里曾交待过一点。
原主死后,真千金跟家里人还有点联络。
因为这次闹事,大哥赔了一大笔钱,就从穆师傅那离开了,跟来仪姐也有缘无份。
自那之后,大哥一做木工活就想起这件事,手颤抖不停,再也不能做精细活儿了,最后只能去做些零工,荒废一辈子。
可怜的大哥,天赋就在木工上,本可以在最好的时代大有作为。
书里交待得不多,当时她循着思路有所猜测,但也不可能钻进书里。
姜宁眯了眯眼,这下好了,可以查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