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谢相公。”田恬接过盒子,当着徐慕的面打开,盒子里的东西瞬间晃花了田恬的眼,各式钗环发簪及耳坠,件件精巧,一看就极为贵重。
这一盒子的东西,不知道要多少银子才能买到,看徐慕如此大方就拿了出来,田恬不由想起绸缎庄的那一幕,掌柜不是不收钱,而是不敢收钱,这些珠钗是不是也如此?
肯定都是不义之财,心里说不出的涩然。
“相公,我很喜欢。”田恬扯了扯嘴角,笑的很假。让她开开心心笑出来,她做不到。
徐慕面色复杂,顿了一会儿,嗯了一声,转身走到木架前,捞起黑色狼皮披风,大步往外走。
田恬见他要走,抱着盒子还没反应过来,等她问的时候,徐慕已经走到房门口了。
“相公,你刚来就要走吗?先留下喝口热茶吧。”
“不了。”徐慕甩开狼皮披风,利索披在身上,带着周南大步离开。
田恬站在大门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怔然。
香兰着急道:“夫人,大人亲自过来给您送东西,本是一番好意,您如何能给他甩脸子?这换做谁也会生气的啊。”
田恬不解:“我没有甩脸子啊,我还道谢了。”
香兰无奈叹口气:“您道谢道的那么敷衍,谁看不出来?当时大人送首饰给您,您的脸色就变了,之后看了盒子里的首饰,您脸色彻底黑了,您说大人心里能好受?”香兰替徐慕鸣不平:“夫人,大人只是走了,没有发火,已经对您格外宽容了。奴婢想斗胆问夫人一句,您是不是还记挂着唐大人?”
田恬无奈扶额:“这和唐知县有什么关系?”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怎么被她联系在一起了。
“若不是因为唐大人,您为何对大人总是不冷不热?”大人对夫人极好,没有哪个丈夫能做到如此宽容,她在知府府邸里伺候了十几年,哪怕知府夫人是大家千金,深受知府尊重,但也不曾得到过如此殊荣。
“我没有对大人不冷不热。”田恬无奈叹气:“罢了,你不会懂得。”这种事情,她没办法解释,只能说徐慕拿着他的不义之财过来讨好她,只会让她觉得他罪恶滔天,夫妻一体,她离死也不远。
她如何笑的出来?
香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有心再劝,田恬直接打断她的话。
“以后我注意便是。”徐慕若再送她东西,她尽量笑的开心些。
香兰点头,松了一口气:“夫人能这般想便好。”
田恬在屋子里待了一天,脑子里都是徐慕临走时生气的样子,她辗转反侧,用饭都不香了。试想一下,若她站在徐慕的角度,一番心意被人喂了狗,肯定也会生气。但让她主动去给他道歉,她实在是有点拉不下脸。
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道歉,那些确实是不义之财,她违心去道歉,也没有诚意。
晚间,徐慕依旧没来蔷薇院留宿。
一连几日,田恬都没见过徐慕的身影。
田恬知道,徐慕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这天,田恬终于忍不住了,让香兰去打听徐慕是否在府里,她要去见他。她不能因为旁的事情,影响任务本身。
香兰兴高采烈去打听,灰溜溜回来。
“夫人,大人这几日忙着处理公务,此时不在府中。”
田恬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什么公务,这么忙?”原主记忆里,徐慕除了对银子感兴趣,其他的基本很难让他动容,长平县的县衙常人不能进,能进的都要大笔银钱,可谓荒唐至极。
不过徐慕上面有人罩着,不论他如何荒唐,也没有出过大的纰漏。
香兰把打听到的信息告诉田恬:“好像是长平县发生了一起强/奸案,一个富家少爷污辱了一位未出阁的姑娘,那姑娘痛不欲生之下寻死了,姑娘的爹娘抬着尸体来县衙告状。这件事情在县里还闹的挺大的,大人极为重视,所以连着好几日都忙的见不着人。”
田恬点头,表示了解。
香兰继续道:“那姑娘今年才刚刚及笄,正是芳华正茂之时,这般轻易死了,实在可惜。”香兰话音一转,叹气道:“不过她被污辱了,清白不保,身子不洁,就算想要嫁人,怕是也没好人家愿意要了,真是可怜。”
“希望大人能秉公断案,给那姑娘爹娘一个交代。”田恬道。
“听闻那位富家少爷在县里名声极差,是有名的纨绔子弟,平日里招猫遛狗,常常流连青楼,甚至在大街上看到漂亮姑娘,也会言语调戏一/番,正是因为他劣迹斑斑,那姑娘的爹娘觉得有望告倒他,这才带着尸体上了县衙。”香兰道:“此事不难,只要大人一查,真相即刻水落石出。”
田恬哭笑不得:“你一个小丫鬟说的有模有样的,你又不是知县,你懂办案?”
香兰挺了挺胸膛,颇为得意:“奴婢好歹在知府府邸伺候了十多年,若是连这点事情都看不透,那岂不是白待了?”
田恬被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