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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君齐:“……”
即便天天同床共枕,他有时候依旧跟不上卢栩这飘忽的思路和立场。
卢栩怂恿不停:“我看他也要参你,咱们先下手为强!虎贲军还是精锐呢,人家北境军都能管好,凭什么他们不行,参他!”
颜君齐哭笑不得。
即便他再讨厌虎贲军,也不得不承认,西北比北境难管。
颜君齐叹气:“你说的对,西北情况复杂。”
卢栩:“其实吧,我觉得最大的问题,不是虎贲军或者北境军的问题,也不是西北和北境的问题,是大家太习惯把对方当敌人了。”
颜君齐猛地看他。
卢栩有点儿心虚,“是吧?”
他来了这边儿,已经琢磨挺久了,为什么西北比北境对立感更强,这边似乎比北境更紧张。
刚刚和虎贲军们聊天,一提起蛮人他们下意识紧绷和警惕的反应,让卢栩突然顿悟。
“你看,在北境想找个懂蛮语的,其实不太难,还有专门做这个营生的。无论是百姓,还是北境军的将士,都能找到懂一点儿蛮语,能日常交流的。但这边不一样,咱们县衙,懂蛮语的只会骂人,我刚刚问了虎贲军,他们也差不多。”
不管从前怎么样,大岐已经收服蛮人好几年了,设郡县都三年多了,现在还不会蛮语,蛮人也不怎么会大岐语,只能说明他们这几年根本就没什么交流。
这是不正常的。
像北境那样,相互会说点儿对方的简单对话才比较正常。
卢栩:“你说,是不是因为虎贲军一直是主力,他们见到蛮人条件反射就是打,仇恨值拉得特别满,特别强?北境军不一样,他们不是主力,朝廷拨的补给少,又要天天在关外晃,李修将军缺吃缺喝,被迫和蛮族打交道,所以他比虎贲军更了解蛮族?”
所以北境那些小部落们,相比虎贲军,其实更畏惧李修。
他们也不是蛮族的主力,对他们而言,虎贲军是传说中的,是遥远的,北境军才是悬在头顶十几年的尖刀。
但李修最难能可贵在,打赢了,他就真停手了。
不管是爱惜自己的部下,打仗打烦了,还是觉得不划算,或者对蛮人的仇恨值比较轻,他对北境各个蛮人部落,还算得上比较怀仁。
当然北境各部也比西北老实就是了,北境可没哪个部落敢把军户赶跑,把地重新占了。
整个北境都相信,只要他们敢,头一天占,第二天就会被北境军屠族。
西北情况就难了,主力碰主力,硬骨头对硬骨头,按下葫芦浮起瓢,都这时候了,竟然还在打。
卢栩也挺佩服这些蛮人,明摆着其他部落都不想打了,已经滑跪了,怎么就有几个刺头那么执着呢?
颜君齐:“可能跟安置他们的位置有关。”
卢栩想了想,“也是。”
蛮人都觉得北境是好地方,迁过去的心理当然平衡。
但西北的北边,那可是蛮人都觉得的差地方,那些有头有脸的大部落被赶去那边,心理当然不服气。
想明白,卢栩又有点儿同情魏定山。大冬天的,别人都歇着猫冬了,他还得跑去最冷的地方面对最难搞的刺头。
打赢了还好,打输了指不定多少人等着笑他、指责他无能呢。
蛮人在看着他,大岐朝堂在看着他,关外的百姓们,也在看着他。
想想就压力山大。
卢栩:“这么想来,警惕、戒备、敌视蛮人,其实是虎贲军职责所在。”
颜君齐:“嗯。”
卢栩:“唉……”
可也不能老敌视啊!
卢栩愁得直挠头,“你说明天他们不会和蛮人打起来吧?”
他可是去做生意的。
颜君齐想了想:“不必带上所有人,明日只选年轻的兵士。”
卢栩:“嗯?嗯!聪明!”
年轻的,肯定和蛮人打的少,仇恨值还低一点儿。
战场怎么打,是虎贲军、是魏定山的事,集市、贸易、和平,是他们的事。
虎贲军要时时警惕,他们要将蛮人当成治下百姓。
卢栩:“还是得招聘官差。”
他们自己有武力,能保证安,就不需要让人家小兵士们纠结立场,人格分裂了。
不过现在嘛……
卢栩:“走,咱们去选人!”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