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心情也不错,隐约能瞧见他眼底的几丝笑意。
德妃见了便暗道奇怪,也就放半日就而已,怎么会这般高兴。“难得瞧你今儿这般高兴,可是你皇阿玛同意了册封侧福晋之事?”
胤禛闻言微微收敛了一下眼中的笑意。
他心情不错并倒不是因为此事,而是皇阿玛刚才夸奖,他验收治理黄河与淮河的工程的差事,做得不错,于是回应道:“没有,宗人府那边还未办妥,只是皇阿玛夸了儿子差事做得不错。”
德妃闻言望着自己这个身形挺拔,已颇具威严的儿子,高兴道:“是吗?那你日后可得好好干,切莫辜负你皇阿玛期望。”
胤禛点头:“嗯,儿子省得。”
德妃欣慰点了点头,一想到册封一事还未办妥,便安慰道:“至于册封李氏一事,也不急,只要在年前办妥就成了。”
胤禛神情一愣,李氏?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德妃便指着桌面摆好的长寿面,打断道:“来,先吃长寿面吧,不然一会便就坨了。”
闻言,胤禛也只好将话头咽了下去,迈步到桌子坐下,拾起筷子,将那碗张寿面,一根都吃进了肚子里。
德妃见胤禛吃完面了以后,便让宫人将一尊镀金的文殊菩萨佛像端了出来。
胤禛瞧见了一噎,自从上回因他参透了一句佛礼,获得了替皇阿玛一路跪拜上了五台山,为黄河水灾祈福的机会后。
身边的人都以为他酷爱礼佛,所以现在给他送礼大多数都是与佛有关。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算了吧,他也的确是信佛,要不然也不会一钏佛珠不离手。
想到这里,他就命苏培盛将小心翼翼将这一尊文殊菩萨像收好。
除此之外,德妃还让人将端上了一件黑貂皮帽子:“这是你弟弟所送给你的生辰礼。”
所指十四阿哥。
不过德妃这两母子倒是有趣,一个送佛像,一个送杀生所剥的貂皮帽子。
这究竟是敬佛呢?还是不敬?
而胤禛见到这份礼物,只淡淡道:“那额娘替儿子向十四弟道谢。”
德妃明白她和胤禛的母子情,比一般亲母子淡薄,但她觉得,这兄弟俩却不能就这么生分了,况且明年老十四成婚后,便准备出宫建府了。
宫外是她不能力所能及的地,还得靠胤禛这个做哥哥的照料一二,想了想便道:“当年你弟弟年纪尚小,不懂事,所以才口无遮拦了些,还望你做哥哥的介个些。”
德妃这话一下子将胤禛的思绪拉回十多年前。
那时,他刚知道永和宫这位德妃,才是他的亲额娘,他因一时不适应,加上沉浸在丧母之痛中,所以每回来永和宫给额娘请个安就走了。
可不知哪一日,他还未进到大门,这位十四哥看见他,就大囔着这里是他家,让他滚出去,以后都别来这里诸如此类的话。
他本就是性子刚强的人,听到这位亲弟弟如此赶自己出门,气头上在门外请个安,便就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如此,他只在门外请了个安,便立马就走了。
也正因为比如,他与德妃因血缘仅存不多的亲情,变得更加淡薄了。
直到他长大成婚做了父母以后,这才渐渐有所缓和。
如今他将近而立之年,虽说他也早已原谅弟弟那番无礼之举,但也始终是与自己这位同胞弟弟亲近不起来,反而是同住在永和宫的十三弟更像是亲兄弟。
他今日也无意扫了德妃的心情,便道:“儿子并没有怪罪十四弟。”
这也是他实话,随着长大,这些儿时不愉快的记忆,那就随它过去吧,所以对于十四弟这位弟弟,他也会尽到哥哥的职责。
德妃一噎,要是不怪罪,怎么整天就带着那个老十三在身边?而忽略胤禵这个亲弟弟?
虽说她与敏妃交好,也乐意她的儿子跟随她的儿子,但这也不也取代了胤禵的存在啊。
德妃想再劝说什么,可又怕会适得其反,便住了嘴。
她叹息了一声,随后她不知道想起什么,对胤禛道:“一会你出宫时,也带上英嬷嬷吧,她的本事,你也是了解的,上回如此李氏那一胎如此凶险,英嬷嬷都能将保住李氏母子,”
“为了避嫌又有小人作祟,这回还是由英嬷嬷照料这一胎吧。”
胤禛也觉得还是由德妃派人下来,照料李氏这胎比较好,也就点头应下了。
四福晋见胤禛从宫里回来后,又安排英嬷嬷进府,照顾李庶福晋这一胎。
以为这又是他特地进宫求的,便就更确定了,胤禛有意的侧福晋人选,就是李庶福晋了。
四爷为她做了那么多,四福晋感觉自己,再不能再存侥幸心理了。
晚上,四贝勒府上举办胤禛的生日宴,府上处处灯火辉煌,共同聚在一堂,好不热闹。
开席之前,人人先送出,各自给胤禛的生辰礼。
四福晋送的是一钏,由五台山高僧开过光的佛珠手钏,以及和一幅灵山祝寿图。
李庶福晋和宋格格也是投其所好,前者送出一尊镀金的无量寿佛的佛像,后者送出一套护国寺高僧亲手抄写的经文。
亦嫣看着这些生辰礼,感觉有些无语,虽然她也明白礼佛不分年龄的,但她怎么有种众人,给老人家送礼的感觉。
而且就算是胤禛真信佛,也不用样样送于佛有关的东西吧。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和送爱好美妆的朋友美妆礼物也是一个道理。
这么看来,这些生辰礼无疑是珍贵且有心意的,而胤禛看了以后,也都说一句有心了,就收下了。
亦嫣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这幅家图,感觉有些送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