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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的神明霍然抬头,目光越过冥府重重的房檐,落在了塔耳特洛斯的边缘。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间的雷霆落入冥府?!
金发的神明脑海中一片混乱,向来游刃有余嘴角带笑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些许迷茫。
他是执掌雷电的神明,天地间的雷电供他驱使,可当时的那一声分明不是他……
宙斯动作一顿——他看见了格外平静的哈迪斯。
于是沸腾如岩浆的大脑渐渐冷却下来,理智回归的神王掸去落到身上的酒水,姿态懒散的向后一靠,一双蓝眸自上而下,颇为睥睨的看向一旁冷静喝酒的哈迪斯。
神王下巴一抬,嘴角露出一丝嗤笑,“冥王殿下,不打算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情况?”
哈迪斯放下手中酒樽,先是唤来侍女将地上的酒液打扫干净,随后盯着宙斯,嘴角微微一扯,“这世间的雷电并非然由你掌控。”
“那还有谁?”
宙斯轻嗤一声,随后神色一僵,下半句话就这么卡了壳。
显然,他记起了半个月前那裹挟了世界意识无边怒火的雷霆,而那雷霆针对的人此刻正在冥府。
“你把他放在塔尔塔洛斯了?”
宙斯反应了过来。
哈迪斯没说话,默认了。
蓝色的眼睛缓缓眨了眨,宙斯怔然片刻,然后问出了同塔纳托斯如出一辙的问题,“你是把他放在那儿帮你揍深渊的怪物吗?”
哈迪斯:“……”。
哈迪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不觉得这动静和他当初揍提丰的时候很像?”宙斯摆摆手,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双桃花眼眯了起来,“你不会是把他关到了塔尔塔洛斯,他现在正在越狱吧?”
哈迪斯一抬眸,直面了来自于阿尔忒弥斯和爱葛妮思略带不赞同的目光。
因为爱葛妮思是之前事件受害者,阿尔忒弥斯确定她身体没事之后,就将她带来冥府一起参与相关的讨论,这两人又与温澜书交好,乍然听见宙斯不着调的猜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眉毛难免皱了起来。
“不,”哈迪斯头疼的揉揉眉心,选择将宙斯的离谱猜测扳回正轨,“他正在深渊……修炼。”
“修炼”这个概念对希腊神明颇为陌生。
宙斯眉梢一挑,换了个更熟悉的词,“他在进行试炼吗?”
哈迪斯摇了摇头。
出于种种考虑,温澜书在对哈迪斯解释这个词的时候并没有解释的很详细——毕竟一个人类在满是神明世界中想要通过修炼成仙成神,这听上去就很大逆不道。
但是即便如此,从温澜书语焉不详的介绍中哈迪斯也能明白这不是同一种东西。
在这个世界的“试炼”,例如最广为人知的半神赫拉克勒斯的十二项试炼,更多的是一种通过完成某些极为严苛的任务——比如打败怪物或者从神明身上盗取东西——以提升实力、宣扬名声的一种形式。
而温澜书所说的“修炼”,则更像是一种单纯的、用以锤炼体魄的方法,但与平常的一些锻炼体魄的行为不同,“修炼”似乎还伴随着心境的提升。
因为两个世界的神明体系不同,温澜书的解释听起来就很抽象,在他绞尽脑汁试图想一个方便人理解的回答时,哈迪斯没有选择继续深究,似乎他问出这个问题只是单纯的为了获得一个答案,答案的具体内容并不重要。
冥府冷寂的夜色之下,哈迪斯执起酒壶,用一杯葡萄酒截住了温澜书未尽的话语。
于是温澜书也不再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他看向窗外深邃的夜空,将第一次将自己的目光投向这个陌生、灿烂却又美丽的世界。
冥府的殿堂内,哈迪斯的思绪短暂的偏离了一下。
他垂眸看着手中红宝石般的酒液,将温澜书对于“修炼”的叙述,一字不差的复述给了宙斯。
宙斯的神情逐渐变的空白,最后又被迷茫给占据,最后他轻轻一拍手,突然开口:“他现在不是在塔尔塔洛斯吗?我们把他叫过来一起商量吧?”
虽说是要与阿尔忒弥斯和哈迪斯商量深渊怪物出逃的事情,但实际上宙斯刚到没一会儿,话没说几句,一杯酒都没喝完,此时把温澜书叫来,他倒也不会错过太多。
宙斯越想越是个好主意,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里面满是兴味盎然。
“温澜书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之前帮忙也是顺手而为,”哈迪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轻轻放下时酒杯磕在桌面上,发出“碰”的声响,“我们还是不要将他牵扯进这件事比较好。”
“而且,”哈迪斯抬眸看向宙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点和深渊中怪物出逃的时间点只隔了半个月,在不能确定他是否与这件事有关的前提下,无需让他知道太多——这不是我们之前已经商量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