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2 / 2)

沈聿的目光更迷惑了:“我能奖励你什么呢?”

怀安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财政大权都在娘亲手里,老爹比自己还穷。

于是又转向了好娘亲,露出狡黠的笑:“娘,我有一个好项目,您要不要考虑投资?这种包赚不赔的营生,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就凭咱俩这层关系……”

话还没说完,就因为太聒噪,被老爹提着衣领扔了出去,似乎在用实际行动极力证明,他们的关系其实并不咋地。

第98章

怀安无奈的站在爹娘房门外,片刻门又开了,他的两只鞋也被扔了出来。

气的原地跺了两脚,拎着鞋往自己屋里走。五岁的时候爹娘还撵着他给他穿鞋袜,八岁就把他赤着脚扔出房门,大人们果然都是会变心的!

他故意用很重的脚步发出声音表达愤怒——他要叛逆,要反抗!他要彻夜读书,吓得爹娘都来哄他睡觉!

结果刚打开书本,就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连谁把他抱上床去的都不知道。

……

翌日清晨,怀安从一片暖阳中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忽然惊坐起来——什么时辰了?

“安哥儿醒了?”郝妈妈从外头进来:“老爷上衙去了,交代让你多睡一会儿。”

怀安松了口气,想必是昨天起得早睡得晚,老爹怕他睡不够,特意让他晚起一个时辰。念及此,又倒回暖和的被窝里,他有很多很多天没赖过床了,双休是什么滋味,他都快忘干净了。

郝妈妈拍拍他,笑吟吟的说:“既然醒了就起来吧,饭都摆好了。”

怀安已经适应了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节奏,此时晚起一会儿还真觉得饿了。

可怕的生物钟啊!

于是一边起床去堂屋,一边摇头喃喃道:“不行不行,我要当小阁老,不要上班当社畜。”

他忽略了一点,小阁老吴琦也是天天上朝上班的。

许听澜从东屋出来,她今天起得也晚,等怀安醒了一起用早饭,恰听到怀安嘴里念念有词,奇怪的问:“说什么呢?”

怀安嘴甜甜的:“我说,娘亲早安呀!”

许听澜笑应着,命云苓和天冬摆饭。

怀安一边喂芃姐儿,一边给娘亲夹了一块玉带糕:“娘,尝尝这个。”

其实就是普通的糕里加入果脯果干,许听澜并不爱吃,但碍于儿子的好意还是送入口中。

怀安见状,又夹了一根酱黄瓜,搁在娘亲面前的小碟子里。

许听澜无奈的笑着:“无事献殷勤,说吧,又打什么鬼主意?”

怀安道:“孝顺娘亲不是应该的嘛,怎么能叫献殷勤呢?”

许听澜点头道:“也是,我儿只是单纯的孝顺,定没什么别的心思。”

然后果然不再问了。

怀安憋的难受,忍不住道:“其实还是有一点事的。”

许听澜其实早就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只是昨晚不好私自做决定。

开个小作坊而已,她当然可以出资,别说摆明了赚钱,就算全赔进去给儿子当学费,她也不会在意的。

可经营生意必定会耗费精力,一个童书馆就够他忙活的,还要再加一个香皂作坊,还读不读书了?

因此沈聿昨晚把怀安扔出去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夫妻二人需要开个小会合计一下。这孩子跟普通孩子不太一样——当然,他们家每个孩子都跟别人家的不一样,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所以需要因材施教。

沈聿的观点是希望他怀安能安安分分的读书,日后荫个监生,去国子监呆几年,若能自己考中秋闱固然最好,若是考不中,参加吏部的铨选也能做官。不想做官也没关系,读书明理,守好老宅田庄,做个安闲富贵的员外,反正他有父兄在,他总可以无忧无虑的。

许听澜却不认同,首先,怀安虽然不是读书的料,却并不平庸,他为人处世像爹娘,生意头脑像舅舅,未来有着无限可能。眼下才八岁,却已经把他八十岁的事都安排好了,指明一条康庄大道让他走,其实并不一定是为他好,也有可能会耽误了他。

沈聿道:“耽误就耽误了吧,起码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而不是作大妖把自己作没……

许听澜更不认同了:“那他的儿孙呢?他是幼子,日后是要分支出去的,他回老家守业倒是轻省了,可是常言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以后儿子孙子都跟着他学,迟早就败落了。你是没见过那些不受重视的旁支,头一辈分得家产,固然过得不错,后人却要沦落至乡间养鸡养鸭耕种劳作,或者求到主支门上,哭穷卖惨仰人鼻息。”

沈聿听得一愣一愣,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可是连曾孙子玄孙子都要考虑,是不是有点太过长远了……

便听许听澜又道:“想到这一点,我这心里就像被拧了一下。”

沈聿默默叹气:你只是拧一下,你儿天天这么能折腾,我的心都快拧成干毛巾了……

可他毕竟不喜欢睡书房,只能附和道:“也有几分道理。”

“只有几分道理?”许听澜侧头看他。

沈聿忙道:“是很有道理!”

……

现在面对一脸殷勤的儿子,许听澜道:“说吧。”

怀安立刻起来给娘亲捶背捏肩:“您在成衣店给我腾个柜台呗,再把后院腾一间出来给我做库房,这样我就不用四处找铺子了,算您入股,占一成干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