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因为当时家世悬殊横亘在两人中间,他只能假装成兄长一般的身份,有时候比待陌生人还要冷漠些对她抑制好那份极隐晦的爱慕。
贺斯梵素来淡漠的嗓音响起:“她年幼时看到院子秋千下有蚂蚁回巢穴找同伴搬运食物,都会自告奋勇成为小蚂蚁的一员,蹲在边上帮忙看守食物,再大一点,看到什么野猫野狗打架,她都能跑去劝架。”
在他眼里。
生得漂亮只是贺南枝最不值一提的优势,她怀着怜悯之心,对这个世上芸芸众生充满了敬畏的善意,多数时候,贺斯梵都想把她养得骄纵些,甚至觉得倘若不严格看管的话,她可能随便被谁卖个惨就能老老实实骗走。
话顿片刻。
贺斯梵转身看向另一侧季嘉述,轻易就看透了他暗自想跟谢家那位攀比的胜负欲:“路边的狗她都要当救世主去管,何况是与她有着青梅竹马情分的人,你告诉她谢忱岸可能有家族遗传的心理疾病,疯批程度不比谢忱时轻多少,或许直接搞到病例白纸黑字的摆在她眼前,贺南枝那个笨鱼脑袋只会更护着谢忱岸。”
季嘉述无言以对了会:“谢家的男人都没个正常人。”
贺斯梵父辈跟谢家关系不错,自然是知根知底知晓些豪门隐秘的事。
比如谢忱岸的二叔曾经因为年少时在家族里犯下大错,险些害得谢阑深成为活不过成年的药罐子,之后,就被关在无人区监狱整整十年,性格也是天生的疯批变态,出狱后,还以防后患直接被做了绝育手术。
甚至从祖辈开始,跟谢家男人内斗得就比旁人疯,命又硬,沾边上的女人更没有好下场。
直到谢阑深上位那会,家族里能谋朝篡位的嫡亲血脉都死干净了。
他的爱妻才能幸免于难。
……
冯铭哪怕是家中独子,今晚躺上救护车进医院这事。
就如季嘉述当年遭遇的那般,遇到谢家,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半个小时后。
茶室的门被推开又闭合,季嘉述试探完贺斯梵的态度,按下心中的烦躁,拿着烟盒出去透口气。
恰好,撞见走廊上,季茵茵蹬着十四厘米的高跟鞋从远处过来,快入秋的夜晚,她毫无遮掩地穿了身白色抹胸短裙,为了保持身材节食比上次见了更瘦骨嶙峋一个程度,瓜子脸带着艳丽的浓妆。
很多时候。季嘉述用正常男人的审美去看,都觉得他这个堂妹淡妆比较清纯。
偏偏季茵茵沉溺于将自己打扮得成熟妩媚,笑盈盈的走近:“哥哥要走了吗?”
季嘉述点头,指腹隐约带着薄茧摩挲着烟盒,沉吟了几秒。
在季茵茵还没摸上门把,他侧目,嗓音忽而响起:“你平时别顾着拍戏,也把心思往别处放一放。”
手指蓦地僵住。
季嘉述看着她一紧张就习惯摆出挺直站姿的侧影,睫毛却忍不住微颤了颤。
轻易窥破完情绪后,又提醒几句:“泗城老城区开发项目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未婚夫却为了一个戏子让步,茵茵,被别人挖了墙角还不自知。”
话尽于此。
季嘉述不再看季茵茵咬紧红润的唇肉,与她擦肩而过。
次日。
贺南枝谁也不偏袒,把谢忱岸和贺斯梵的联系方式一起拉入黑名单后,就开始忙于她升咖事业去了。
下部戏已定。
是谭颂秉灯夜读了半个月挑选出来的,这次合作的导演汤鸿朗在演艺圈地位堪称元老级别,据说为了拿大满贯去的,哪怕是混到个镶边的小角色都是赚了。
何况贺南枝经过重重试镜,还拿到了多少演员梦寐以求的女一号角色。
这个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被星纪提前知晓了。
而桑落隔三差五被谭颂暗地洗脑一番,奶茶零食地供着,还让她上班时间追剧打游戏,除了跟黎麦汇报过贺南枝正常工作行程外,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提起贺南枝跟谢氏新任掌权人那边到底是什么关系。
以至于。
黎麦将贺南枝召到公司时,还谢天谢地信以为真她终于开窍了,是凭着国色天香的姿色给自己找了靠山。
会议室开着灯,她双手交叠坐在办公椅上,姿态颇为冷静客观地说:“汤导的新电影应该还能塞几个人进去,星纪最近跟延离盛的公司资源互换,不如你推荐一下,让他拿下男一号角色。”
贺南枝刚入座下来,轮廓精致的脸蛋戴着副很大的墨镜,只看得见秀挺的鼻和唇,抬起白细的指尖慢悠悠摘下,不带一丝犹豫地拒绝道:“男一号我推荐过了。”
黎麦将疑惑的冰冷视线,转移到了谭颂身上。
谭颂装模作样拿出平板刷了几下,越发沉得住气道:“推荐了司唯,汤导今天通知他去面试了。”
汤鸿朗电影的最大投资方是谢氏,只要司唯试镜时的演技不拉跨,拿下角色的可能性十有八九。
这个名字听了陌生,黎麦半天都没能从脑海中找到一线流量里,有没有这位姓司的。
看谭颂的表情,继而清醒过来。
是个比贺南枝还糊的十八线。
“大佬的资源给你,你就是这样浪费的?”黎麦不可置信。
贺南枝指尖把玩着墨镜,仰起脸蛋微笑:“资源互换给延离盛演就不叫浪费吗?据我了解,司唯是正儿八经科班出身的演员,在横店客串过上百部戏,比起靠手握八百个营销号起家的顶流,他为什么不能演?”
黎麦话被堵住半天,竟然发现拿她没法子。
贺南枝不比公司江若迎为首的那些小花,为了星纪提供的资源人脉,只能乖乖服从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