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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得太后娘娘一分庇护,娘娘也就不需要像现在这般连出宫一趟都要犹豫不断。
有孕时,母体的情绪也格外重要。
云姒没想到曲嬷嬷居然是赞同她出宫的,她杏眸中闪过惊讶,偏头看向曲嬷嬷,头一次意识到这位嬷嬷其实并不如表面看着严厉,她眨了眨眼,忽然问:
“那嬷嬷陪着我一起去么?”
她语气很轻,仿若在和长辈撒娇般。
曲嬷嬷诧异抬头,遂顿,恭敬道:“娘娘想让奴婢陪着,奴婢便陪着您。”
闻言,云姒顿时有了决断,她说:
“秋媛准备衣裳和首饰,嬷嬷明日和我一起去参加宫宴,松福留在宫中。”
秋媛也没有反驳,她向来都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很少会僭越。
除夕这日,傍晚时有年宴,但辰时的请安却是如常。
云姒难得也来请安,早到坤宁宫的妃嫔见到她都是一愣,忙忙起身行礼,孟修容本来都已经落座了,见到她后,很是自然地给她让了位置。
云姒让她们都起来,孟修容坐在了她对面,看见她宽松的宫裙,将微隆起的腹部遮掩得严严实实,心知她不想招摇,也没提起她有孕一事,只是道:
“娘娘身子可大好了?”
除了祁贵嫔和苏婕妤,云姒对别人的态度一贯都是良好,她杏眸轻弯:“太医说能下床走动了。”
孟修容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笑着道:
“那就好。”
坤宁宫的宫人也没想到她会来请安,麻利地把她手边的茶水替换成其余的,糕点也端下去一一检查,生怕会出现一点对孕期不好的东西,等苏婕妤来时,见到的就是整个宫殿都围着云姒一个转的情景,四周妃嫔也都脸上堆着笑
此情此景,苏婕妤只能想到一个词——殷勤。
她进宫至今将近三年,哪怕当初有孕时,也从未有过这种待遇。
苏婕妤握紧了双手,心底的不忿越来越深,她甚至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云姒有孕,这些人心底就没有一点芥蒂么?
得亏别人不知道她的想法,否则也只会无言,毕竟心底再有芥蒂,也没必要摆在脸上。
云姒察觉到一点冷意,她抬头看去,就见到站在珠帘处的苏婕妤,冷硬着一张脸,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在她身上,云姒没在意她在想什么,只看着她今日的打扮,不着痕迹地轻挑了挑眉。
不是说苏婕妤今日穿得很华丽矜贵,而是很朴素简单。
苏婕妤一进宫就是新妃中的第一人,她一贯的打扮和行事作风都与朴素简单不沾边,她这幅模样,只让云姒想起她才小产那日,一身素静的白衣跪在坤宁宫前的场景。
印象中,好像只有那一日,她有过这般打扮。
往日冷清的人一扮起柔弱来,格外容易惹人怜惜。
云姒隐约猜到了苏婕妤要做什么,她心底轻啧了声。
她一直看向苏婕妤,其余人也察觉到异样,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待看见苏婕妤时,就有人惊讶出声:
“苏婕妤的禁闭结束了?”
声音中一股子纳闷。
不需要去看说话的人是谁,众人心底也都有了猜测。
安才人被苏婕妤冷眼看过来时,有点讪讪地抬手掩唇,她心底腹诽,她又没刻意记住苏婕妤的禁闭时间,会有疑惑难道不正常么?
众人也看见了苏婕妤今日的打扮,彼此隐晦地对视一眼,心思各异。
皇后来得不早不晚,所有妃嫔都落座后,她恰好出来,众位妃嫔起身行礼,叫人意外的是,今日的苏婕妤格外安静。
云姒也挑了挑眉,她还以为苏婕妤会借机告状呢。
苏婕妤什么都没做,反倒是让云姒升起了警惕之心,她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苏婕妤,又扫向一直安静无声的祁贵嫔,她轻眯了眯眼眸,实在想不出这两人会做些什么。
请安时什么都没发生,云姒来坤宁宫请安,只是告诉皇后她晚上也会参加年宴。
否则她傍晚能去参加年宴,却不曾来请安,岂不是给有心人落下了她对皇后娘娘不敬的把柄?
云姒离开坤宁宫前,看见苏婕妤坐在位置上没动,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知晓她今日穿这一身衣裳,本身就是想提示皇后娘娘曾经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一走了之。
请安散后的坤宁宫,百枝脸色有点不好,她低声恼怒:
“娘娘,您瞧她!”
苏婕妤穿这一身,不是存心想让娘娘愧疚么?
一个个的净欺负娘娘心善!
皇后闭了闭眼,她轻咳了一声,脸色有点白,很快又遮掩下去,她疲惫道:“行了,去请她进来。”
百枝见状,不敢让娘娘烦心,只能去请苏婕妤。
苏婕妤一身素静衣裳,她刚进内殿坐下,就默不作声地掉眼泪,她也不说话,只安静地哭,皇后被她哭得头疼,扶额道:
“哭什么?”
苏婕妤一撇脸,她擦掉眼泪,哽咽道:“娘娘是准备不管嫔妾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