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知道在京城时,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是谈垣初给了恩典,许后妃回家探亲。
但这是行宫。
规矩不如皇宫严谨。
云姒知道不应该,但她还是生出了一点奢望。
她被卖时太过仓促,未能逃脱成功,陆家能做得出这种事,云姒根本不奢望他们会存着一点良心,能够在清明时给她父母烧上一点香火。
她离乡将近五年。
无人记得她,也无人记得她父母。
离家千里时尚好,如今知道她身处渝州城,和父母只有咫尺之遥,她再难抑制住心底汹涌的情绪。
云姒趴在软枕上,有些失神地看向某一处。
——她想他们了。
第82章月事营养液加更
秋媛给不了云姒答案,夜色深静,床榻上的女子翻来覆去,在天际将要晓白时才堪堪入睡。
翌日,不等云姒再想什么,她整个人都恹下来了。
云姒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喊疼,整个人如一滩烂泥躺在床榻上,秋媛心疼地皱眉:“主子还是很难受?”
云姒闷闷地应了声。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才落水没多久,太医说她身体还没养好,月事又如约而至,偏偏这一次,让她疼得丢了半条命,恨不得在床上打滚。
太医来了一趟,等离开后,又送来一碗药,不止如此,姜汤一碗碗地送进来,这满殿内四处都溢满了辛辣味,其中掺杂着些许药的苦涩。
颂雅轩的冰盆部被撤了下去。
谈垣初得了消息,很快到了颂雅轩,他皱眉伸手碰了碰女子的额头,她疼得一身冷汗,整个人都恹恹地,蜷缩着身子滚在床榻一角,抬眸瞧了他一眼,疼得话都不想说。
八月的天,她肚子上却是贴了个暖婆子。
一摸,被烫得直接缩回了手,谈垣初垂眸,她腹部的肌肤一片绯红,好不可怜。
谈垣初极快地皱了下眉头:
“怎么疼得这么狠?”
她往日来月事时,只是比平常恹了一些,却不至于这般疼得浑身打颤。
秋媛:“太医说是前些日子落了水,婕妤主子受了凉气,至今还没有养回来,加上殿内一直摆着冰盆,所以主子这次月事的反应就格外强烈了些。”
平日中云姒也不是没有用冰,偏这次疼得这么厉害。
说到底,还是那次落水留下的后遗症。
谈垣初摸了一下她的腹部,他皱紧了眉头,低声:“热不热?”
云姒软趴趴地埋在谈垣初怀中,瓮声瓮气地摇头,话音含糊不清:
“疼……您陪着嫔妾……”
谈垣初自然不会拒绝,他陪着她躺下,殿内没摆冰盆,云姒浑身发冷不觉得,谈垣初却是热出了一点薄汗,外衫都被他脱了下来,有风从楹窗拂进来,他才觉得一点清凉。
听闻消息,其余妃嫔来颂雅轩探望,外间响起一阵动静,好不容易有点睡意的云姒倏然惊醒,她黛眉轻蹙,谈垣初冷下眸:
“让她们离开。”
等许顺福应声退下后,须臾,外间恢复了一片安静。
谈垣初轻拍着女子后背,低声:“没事了,睡吧。”
云姒声音含糊地应了声,她额头溢出汵汗,却是一个劲地喊冷,秋媛进来给她换了新的暖婆子,折腾了许久,她才重新睡下。
谈垣初低头,看向被女子攥住的一截衣袖,她攥得很紧,似乎是怕他会走一样。
谈垣初眼底情绪渐暗,他伸手替女子一点点擦掉额头的冷汗,他的声音很轻:
“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
殿内没有其余人,格外安静,只有女子时不时有些重的呼吸声,谈垣初安静地看着女子,她轻蹙着黛眉,睡梦中依旧不得安宁。
有人抬起手,一点点抚平了女子紧蹙的眉心。
谈垣初一直待在颂雅轩中,后妃得到消息时,心底都有点颇不是滋味。
颂雅轩进不去,一堆闻讯而来的妃嫔最终停留在了距离颂雅轩不远的凉亭中,她们本来想着等皇上出来,结果这一等,就等到傍晚时分。
安才人拨弄了一下荷叶,见天色越来越晚,按捺不住道:
“云婕妤也太霸道了。”
后妃来月事时,都得派人去敬事房把绿头牌撤下来,生怕冲突了皇上。
云婕妤呢?
她根本没管这些规矩,让皇上在颂雅轩待了一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