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美人仿若天生该被养在富贵檐,敲金碎玉也不过玩弄。
“盼雎殿都布置好了,您该去坤宁宫请安了,待请安结束,姑娘记得别走错了路。”
秋媛暗暗提醒她。
云姒瞧了她一眼,秋媛和她对视,立即会意:“昨日许公公问了奴婢,是否要和姑娘一同离开。”
从养心殿到后宫,同是宫女,却是地位不增反降,但秋媛心底是乐意的。
只是她觉得姑娘也许需要她留在养心殿,所以,她没敢擅自回答。
云姒朝她伸出手:
“那你和我走么?”
秋媛错愕:“您不要奴婢留在养心殿?”
云姒朝外看了一眼,看见养心殿内熟悉的景色,她眸色让人看不清,但声音很轻:“许公公既然去问你这个问题,必然察觉到了什么。”
云姒轻声道:
“他喜欢我清醒,也不介意我藏着心思,但我却不能野心过盛。”
养心殿是谈垣初的地盘,谁都不能染指。
秋媛眼底闪过一抹明悟,她扶住云姒的手,低声道:
“日后,奴婢便仰仗主子了。”
她变了称呼。
从养心殿的殿前宫女变成云婕妤的贴身宫人,她和云姒日后注定绑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养心殿距离坤宁宫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但婕妤有仪仗。
养心殿外多了一些有点眼生的奴才,见她一出来,忙忙跪下:
“奴才们见过主子。”
他们身边是一架仪仗,身份显然。
云姒看向为首的小太监,他立即道:“奴才是盼雎殿的宫人,特来接主子去请安。”
云姒心底了然,她问:
“你叫什么?”
他笑了笑:“奴才的名字是中省殿刘公公给起的,叫作松福,主子喊奴才小松子就好。”
云姒和他对视一眼,松福冲她恭敬地笑了笑,时间不早了,云姒什么都没说,上了仪仗。
养心殿的宫人目送她离开,等仪仗彻底没了影子,不由得对视一眼,忽然有人说了一句:
“姑娘走了。”
坤宁宫。
今日请安,后妃来得都很早,一个个的都是欲言又止。
只有属于容昭仪的位置空无一人。
有人不解地看过去,身边人轻声告诉她:“昨日小公主身体不适,至今未好,容昭仪一大早就派人来告假留在殿内照顾小公主了。”
那人迟疑地点了点头,片刻后,她怀疑地小声嘀咕:
“真的是照顾小公主?”
而不是昨日请皇上却没请到人,觉得脸上没光?
旁边人咳嗽了一声,埋怨地瞪了她一眼,容昭仪是没来,但不代表殿内没有她的人,万一这话传进容昭仪耳中,谁知会不会迁怒和这人搭话的自己。
不止容昭仪的位置空了,众人还发现,殿内多了一把椅子。
她们瞧了眼,位置就摆在苏婕妤对面,众人心底算了算,顿时忍不住惊愕,这个位置最少也该是贵嫔的位份。
不等众人议论,殿外传来一声:
“云婕妤到——”
殿内倏然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珠帘被掀开,云姒被秋媛扶着走进来,所有人都看向她,有风拂过,她脸颊落了一缕乌发,姣姣眉眼轻抬,白皙的脸颊晕着浅浅淡淡的粉脂,她描了细眉,也点了朱唇,暖阳照在她脸上,越给她添了些许风姿,让人移不开视线。
女子被人领到位置上,她应该是涂了香,一股浅浅淡淡的暗香袭来,幽谧清淡。
等她坐了下来,还有妃嫔没回过神,视线忍不住落在她身上,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手帕。
往日,她们都知道云姒生得貌美,但一来很少见她,二来不曾见她这般盛装打扮过,如今一见,她们终于意识到为何她一个奴才,却能得皇上如此看重。
这般美人,世间男子谁不想独揽?
许久,众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的通传声——
云婕妤?!
苏婕妤骤然扭过头看向她,清冷面上的平静被打破,她昨日才因云姒被拦在了养心殿外,如今又听说云姒从今往后就要和她平起平坐,苏婕妤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