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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承话说的顾氏和宋清月都十分满足,望着自家这令人艳羡的局面,真真是觉得骄傲又得意。
排场够大,气氛融洽,席面置办得也很体面,真真是让顾氏和宋清月出尽了风头。
宋清月一整晚都处在兴奋状态,一张脸红彤彤的,竟在这寒凉的秋日夜晚也能出了一身的汗。
这时,门上小厮来报:“二娘子,有官兵来……来拿人。”
“快,请进……”宋清月一怔,“你说什么?”
小厮战战兢兢道:“是……官府来拿人了,来了好些个官兵。”
热闹的气氛戛然而止,院子里即刻安静下来,前厅里头也听说了消息,二爷三爷都跑了来。
顾氏先安抚了宾客,带着家小到大门口,果然,两排穿着甲胄举着火把的兵士齐刷刷站在府门口,打头那人道:
“宋宽,秋闱考试作弊,现奉命带回衙门里审问,这是手令。”
说着有人上前将抓捕的手令“唰”的一声展开,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上来两名士兵将宋宽押下。
宋清月一下子慌了神了:“官爷,有话好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宽哥儿可没作弊啊。”
那人道:“他写的题目是前几日市面上倒卖的科举考题,和今日考卷上的题答非所问,证据确凿,带走。”
说着,也不等解释便要将人带走。
顾氏急得直捋胸口道:“等等,这里可是张侍郎府,我家大郎何在,且等他来把话讲清楚再带人。”
那人冷笑一声道:“老夫人,您的大儿子涉嫌倒卖科举考题,已经被衙门拿下了,乌纱帽都摘了。”
啊……所有人都呆了。
顾氏差一点昏厥过去,赶忙喊:“快,王嬷嬷,快去开我的鎏金匣子,拿银子,都拿去,使银子托关系,打听清楚是怎么回事,务必先保住大郎。”
众目睽睽之下,王嬷嬷急匆匆而来,道:“老夫人不好啦,您那鎏金匣子封条被人动过了,里头的银子没啦。”
顾氏当场昏厥过去,宴席就此惨淡收场。
等顾氏醒过来的时候,大家早都散了,今日这老脸丢尽了,她来不及顾别的,只问:“大郎,大郎怎么办?”
屋子里燃着烛灯,众人看向端坐在圈椅里正在品茶的周雪迎,这才想起来,自荷花宴之后,她有好些日子没来了,今日来参加宴席竟仿佛换了一个人,通身的富贵和气派,令人咋舌。
“老夫人莫急。”她笑盈盈地走过来,坐在顾氏的床边上,翘起兰花指拉住顾氏的手,拿捏着强调道:“您老且放宽心,成儒的事交给我来办,保证他须尾地回来。”
御书房里,孝淳帝摔了一地的碎瓷,一屋子的人跪了满地。
“让你办这么个简单的事,张成儒,你办得好啊。”孝淳帝指着张成儒的鼻子大骂,“教唆皇子倒卖考题,你好本事啊,张侍郎,张爱卿。”
张成儒整个人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也不敢解释,看他不说话,孝淳帝一脚踹上去,将他踢翻在地,他也不敢反抗,打了个滚儿爬起来继续跪着。
“还有你,李鸾嵩……你……”
面对着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孝淳帝想起了最近晋王殿下乖巧又出色的表现,一时舍不得骂她,便又对着张成儒再来一脚。
五月将消息带给李鸾嵩的时候,沈确还跪在御书房里挨骂。
“陛下已经骂了两个时辰了。”五月道,“那火气大的……”
张府的鸡飞狗跳本就与李鸾嵩无关,他正打算练功,听五月一说,急得穿上衣裳就要出门。
泽兰急忙追出来,问,“娘子,去哪里,前院儿都急疯了,咱们郎君被摘了乌纱帽了。”
“与我何干。”李鸾嵩脚下生风,“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可是,娘子……”泽兰跟不上他,在她看来,大娘子已经疯了好些日子了,真是无奈啊。
李鸾嵩低着头往外走得着急,在偏门处迎面撞上一人,抬头一看,我的天哪,这哪家妓馆里的小妖精,怎么堂而皇之地进门了。
再仔细一看,这不是张冠华吗,好家伙,才多久未见啊,原本胖悠悠的小娘子此时瘦得像个猴,一张脸浓妆艳抹,满头珠翠金银,穿得花枝招展还透着肉,大晚上看简直像个女鬼。
“你……”
李鸾嵩还没开口,张冠华翻了个白眼理都不搭理他,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