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宛白穿戴整齐,悠哉悠哉地迈步出门,立于石阶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低垂首的男子,颇有些意外,“你为何不走?”
苏晔之低眸,敛下眸底讥诮:“宫主并未告知晔之滚去何处,晔之不敢擅自离开。”
闻宛白的心情似乎很好,弯了弯眉,瞬间到苏晔之面前,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容颜,少年蒲扇般的睫毛轻轻扑闪,泄露了他此时真实的情绪。
“苏晔之,做戏要做套。”她凑近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令人心痒难耐,偏偏欲罢不能。
苏晔之未及做出反应,便被闻宛白强拉着走出几步。
“走,本宫带你瞧一出好戏。”
如今正是半夜,应是熟睡之时,他偏生了无睡意,还跟着一个他从不屑于相与的女魔头胡闹。倘若让他的同门知晓,他必定会成为师门耻辱。
闻宛白给了乾枫近乎一夜的时间,她倒要看看,这位一向宽厚的大师兄,有没有本事从她的地盘上把人带走。
如今的闻宛白,即使是随手一挥,也足以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瞬消失于这尘世,而他方才生生接了闻宛白一掌,若不及时调理,必将落下病根。
原本以乾枫的本事,做到来无影去无踪,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
现在他以残破之身带着桑颐,无疑是雪上加霜。
双方颇有默契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各怀心事地在黑暗中前进。突然,乾枫深深顿住了脚步。
那一身白衣的女子盈盈而立,眉眼妖冶如画,笑意斐然:“乾枫,你也不乖。”
她的斜后方,站着一位唇红齿白的少年,眉眼如画,眸光流转。分明要比闻宛白高半个头,却做着谦卑的姿态,气势上短了一大截。
那感觉颇是奇特,分明是该睥睨天下的人,却匍匐在一个女人脚下,甘愿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