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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凉棚。
“坐,地方小,别见怪。”李安伸手示意。
等陈寿坐下,李安拉了个凳子坐在他对面。
平头男人没有坐下,而是站在陈寿的身侧,眼神似有似无警惕的盯着李安。
李安拿过茶壶一边沏茶一边说道:
“码头条件简陋,热茶就没有了,只有凉茶了。”
李安的手很稳,茶水半点没洒出来。他放下茶壶时,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平头男人。
先前刚一见面,他只是稍稍打量对方的腰间,男人就很快警觉。
感知敏锐,看其鼓鼓囊囊的腰间,似乎还带了短狗,难怪两个人就敢来码头。
“客随主便。”陈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点点头:“不错。”
李安不咸不淡的说:“这凉茶就在码头凉茶铺买的,陈先生来的时候应该也能看到,这码头上干的都是苦力活,太阳又大,喝杯凉茶倒是正好用来解暑。
只要陈先生不要觉得廉价就行了。”
“怎么会?”
陈寿哈哈一笑,打量着李安,忽然说道:
“李安是吧,来码头时,我听说肥波佬在码头上的地盘刚被你拿走了。”
“不错。”
李安轻轻点头,倒是没有否认。
他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
“本来嘛,他干他的工头,我们干我们的掮客,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他可倒好,一张嘴让我们在六号码头生意都做不成。他坏我的生意,我拿他的地盘,很公平。”
陈寿听完这话,没有表示。而是抬头看着李安,话锋一转:
“肥波佬失踪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再说失踪这个事我可管不着,你应该去问差佬的。”李安耸了耸肩。
陈寿审视着李安,可面前的李安却是表情平静。
就是提及肥波佬,他也没在李安的脸上看见丝毫波动。
好一会,陈寿笑着开口:
“找差佬?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们混字头的不喜欢沾皇气。”
他特意在差佬这两个字上咬重了语气,意思很明显,李安在六号码头上的事他很清楚。
“都知道伱们联公乐是靠刘福起家的。不喜欢沾皇气?
呵呵,你这句话要是让退休的刘探长听到,他该如何自处啊。”
这时,一道爽朗的声音插了进来。
三人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三江水大步走了过来。
“刘探长是刘探长,联公乐是联公乐,两者并无干系。”
陈寿无动于衷,脸上依旧带着笑。
“唬鬼呢?”
三江水撇了撇嘴。他来到几人面前,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看向陈寿:
“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陈寿,开门见山的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陈寿笑吟吟的道:“我来找你问问胡华的事。”
“胡华?”三江水假装思索,忽然拍了拍脑袋:“你说的是黑心华?”
见陈寿点头,他一巴掌拍在桌上,火大道:
“说起我就来气,我和他的事讲好的摆明车马的,哪知这家伙转眼就联合东福合的人摆了我一道,要不是我命大,早他么死在林士街了。”
“可胡华却死了。”陈寿表情平淡。
“那不是便宜他了?”三江水貌似一愣,随即嘀咕了一句,听着好似在骂娘。
陈寿顿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说:
“肥波佬下午出事,晚上胡华就被劫匪杀了,两人刚好又和你有过节,哪有这么巧的事?”
三江水针锋相对:
“陈寿,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你都讲是劫匪了,那就去找越南佬啊,关我什么事。
你们出来混的,三更穷五更富,仇家一大把,是不是随便死个人都要往我身上推啊。”
三江水的这番话说的十分不客气,让站在陈寿身后的平头男人终于按捺不住:
“三江水,寿哥给你面子才和你好好讲话,要不然,你真以为就凭你区区一个工头仗着手底下几个苦力。”
“住嘴!你懂什么。”
陈寿呵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