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漪姐姐……”
前世梦魇不断缠绕着沈漪,耳边响起一道沉沉的声音。
“沈漪,你心中有怨有恨,煞费苦心要为沈侯府讨回血债。”
“你最应怨恨之人是你自己,你引狼入室,连累了沈侯府,你死不足惜。”
“苍天注定,你命格浅薄,无法反抗。”
沈漪玉面笼罩着一层哀伤,眼角沁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萧璟喉咙一哽,手忙脚乱地为沈漪擦拭着眼泪。
眼泪微烫,似灼伤了他的心。
他深深地痛恨着自己的无力,他如此无能,不知阿漪姐姐的病因,不知阿漪姐姐为何会如此难过地流了一滴眼泪。
“阿漪姐姐,你告诉阿璟,阿璟该如何是好?”萧璟犹如困兽。
忽而,他眼中闪过了灼灼的暗影。
他站起,薄唇抿了抿,明晰的喉结在滚动着,慢慢地,印在沈漪的泪痕上。
心口在剧烈地颤抖着,散发着滚滚热度。
那样成痴,那样执狂,那样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道。
“阿漪姐姐,阿璟在。”
耳侧吹来一股热烈的风,身侧燃起足以燎原的火苗,蓬勃冲撞着萦绕着沈漪“末世箴言”。
在沈侯府外的夜一与夜二护送萧璟夜半闯入沈漪的香闺后,便在一棵茂密的树上等候。
已是过去许久,仍未见到萧璟出来。
他们抬头望了望苍穹,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天亮了,殿下身为储君,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殿下,一着不慎,皆会招来祸端。
就算殿下再是心系着沈小姐,也不宜久留了。
夜一与夜二吹响了口哨。
在沈漪香闺中的萧璟听到了他们的催促,他丹凤眼氤氲着极重极深的眷恋。
阿漪姐姐未醒,他心里是一万个不愿离去。
可夜半闯入她的香闺,已是唐突。如若再为人发现,只怕是令阿漪姐姐清誉受损。
余光发现了他赠予沈漪的华灯,萧璟修长如玉的双手掩住了心口。
听得一传闻,以心头血祭灯,所求会如常所愿。不过此传闻无从证实。
这天底下哪怕有那般痴人,愿意为这个荒诞的传闻,冒着生命危险去自取心头血。
他犹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也在所不惜。
为了阿漪姐姐,他愿,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希望。
哪怕到来头,只是奢望。
……
翌日清晨。
日光透过树影,斑驳陆离跃至花窗。
花枝皱了皱眉,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恍然间。
她看到沈漪亭亭立在窗前,着了一身素净洁白的长裙,玉面淡拂。
微风徐来,潆潆的香气似有却无,暗暗袭来。
花枝当即一个激灵,揉了揉眼睛,似以为她出现了幻觉。
她语气有些惊诧:“小姐,您可是清醒了?”
沈漪微微颔首,声音徐缓软柔:“我就在方才醒过来了。”
“倒是让大家担心了。”
花枝大喜过望,热泪盈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