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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船到桥头自然沉。”
李景霖心态回复的很好很快。
合上笔记本。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车程,终于马上就要到家了。
还有点忐忑。
走出熟悉又陌生的车站,习惯性的排队等车,坐上出租报点,司机师傅起飞。
李景霖的家境不能说是十分贫穷,但绝不富裕。
祖籍山东,当年祖辈差点饿死,闯关东过来的。
然后就是战争,战争,还TM是战争。
然后就是赶着灾害饥荒。
兜兜转转后,在鞍山定居,背靠国企大工业厂,日子终于好转。
又赶上支援三线,工业重心转移,开放以后经济重心南移。
说是振兴东北,隔壁养鸡场供应国产量极高,隔壁的隔壁都造起了航母。
但经历着下岗潮的李景霖父母
也就吃得起鸡架。
工程技术方面的老父亲,没顺着人才外流的趋势往外跑,留下来当个普通工人。
以前在后勤的老妈没工作,最后只得架起锅点起火,收着隔壁养鸡场卖不出去的零碎,炸起鸡架。
这么一炸,就是十来年。
走到熟悉的摊位前,看着一个人忙活的老妈,李景霖捂了捂脸,神色复杂,微微叹口气。
自己的家庭条件,为了学音乐,自己也受过不少委屈与非议。
当年为了支援自己学音乐,老人家更是吃了不少苦,还经常被邻里指指点点。
自己天赋一般,家境贫寒,也就努力还有点回报。
只能硬拼,硬卷,总算是卷过了一大票的同期。
作为百年难遇的天才,被当成重点培养。
后来学琴,生活,留学,比赛这些大都是公费。
原本是可以让父母生活好一些的,但父母总怕孩子受委屈,从没有理所应得的觉得应该公费。
李景霖虽然穷,但更是在父母亲身经历下知道,学习,知识,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知识积累尚未达到,一开始就盯着赚钱,对于李景霖来说,反而是浪费了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机会。
因为,有机会,就是最大的幸运。
直到出国留学深造,厚积薄发后,签下了一些商业合同,才开始有“赚钱”这么一说。
“妈我回来了!”
李景霖再也忍不住了。
快走两步,来到摊位前。
“儿儿子?”
陈秀愣了愣,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儿子,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仔细确认后,突然鼻尖酸涩,激动的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红晕。
手足无措的放下手里的架子,在围裙上连连擦拭自己沾了油的双手。
“呀!儿子!你怎么回来了!!”
陈秀想赶紧接过李景霖的包,但刚伸出手,便又犹豫的缩回去。
于是又快速四下找寻,拉来凳子。
“快坐会儿,累了吧!我把这点鸡架做完,咱就收摊!”
“妈你怎么还在摆摊啊”
李景霖有些心酸。
“嗨年纪大了,在家里也待不下去。”
陈秀眼睛有些发红,但仍然满脸笑意。
“这不是习惯了嘛我和你爹都是,闲不住!”
李景霖很帅,十分帅。
遗传自自己的父母。
尤其是自己的母亲。
当年,那绝对是十里八乡内最漂亮的厂花。
可岁月的痕迹敲打在美人身上,美貌就如娇艳的牡丹,风吹日晒,枯萎的很快。
在生活的重担磨砺下,美貌难存。
“唉那也别不舍得花钱啊,你儿子能赚!”
李景霖有些心疼。
呵呵一笑,如若开玩笑般说道。
“妈,你也想想儿子啊,你舍不得花钱,搞的别人还以为是儿子不孝,挣钱不给妈妈花呢”
“咱又不是缺钱,我年年都给伱们打的,不然,说出去多难听啊,儿子出息,结果老妈还在这修空调我折寿啊”
“哈哈哈,好好好”
看着老妈一脸敷衍的表情,李景霖捂了捂脸。
之前在国外赚了钱,大部分都打给了父母,这么长的时间,里里外外已经打了差不多三四百万。
总算是可以让父母享受一把有钱人的生活了。
但老两口可能是苦惯了,这钱拿的总觉得烫手,总觉得儿子搞艺术的,未来的生活可能不稳。
没敢花,要给孩子存着。
得给儿子兜底。
对于父母这样的行为,李景霖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不劝吧,是真怕老两口受累受气。
劝吧但这老两口习惯了以前的日子,一下子无所事事,还真就不适应。
当儿子的也不知道怎么样做才叫孝顺。
“妈,我来帮你。”
李景霖放下背包,背着小提琴,帮陈秀收拾起摊子。
就剩最后几单,做完就关火收摊,可以提前收拾收拾别的。
“不行,你好好坐那!”
陈秀脸一沉。
回绝的那叫一个干脆。
“你这是拉小提琴的手,得注意保养,别磕磕碰碰,被油崩了就不好了!”
李景霖心头的酸涩更甚。
更加确信自己回国,发展娱乐是個正确的选择。
殿堂级小提琴家又如何,老妈不还是在摆摊炸鸡架吗?
不如回国沉淀,写点老百姓喜欢的音乐。
“我爸呢?”
“你爸出工去了,这不快要夏天了吗,装空调的多。”
“妈,这是送你的!”
李景霖掏出准备好的项链,给陈秀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