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玉帝对周清的战书</p>
若是“杨戬”已经死了，此时的他又是谁？</p>
杨戬没有答案，没有怀疑生死簿的结果。他同样清楚，真正的答案，需要自己去找寻。</p>
别人给的答案不是答案，自己找到的才是。</p>
天眼的视线，跨越九重云霄，跨入南天门，跨入三十三重天之上，广大无边玄妙方广世界，唯有真正大罗生灵，才可以踏足之处。</p>
他曾为司法天神时，亦未曾踏足过此处。因为天庭的司法天神杨戬，当初还受着天条约束。</p>
此时，他却听到来自三十三重天之上的召唤。</p>
杨戬微微迟疑，随即元神分出一缕清气，化为青鸾，直上九霄。</p>
到了三十三重天外，往前一步，寸寸虚空，都藏着时光砂砾，稍不注意，就会陷落进去，从此陷入迷乱的时空中，再难以逃出。</p>
青鸾飞入广大无边玄妙方广世界中，摇身一变，自是一个清妙无比的年轻道人，周围混沌气流一闪而逝。</p>
他足下很快出现坚实的地面，一座宏伟的帝宫，出现在杨戬眼前。</p>
整个帝宫，散出灿然的金光。与灵霄殿的庄严气派不同，帝宫不大，虽然铺面金光，却并不显得奢华，只是隐隐透出一种永恒不朽的韵味。</p>
金性不朽，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p>
帝宫的名字，亦叫做“金阙”。</p>
“二郎，你见到地藏了吗？”一个威严的中年人声音在金阙中泛起，荡起的回应，宛如大道之音，使人有立地成仙之感。</p>
“见过大天尊。”杨戬微微欠身，没有回答中年人的问题。</p>
大天尊淡然一笑：“你对我派人追杀你不满？”</p>
“杨戬不敢。”</p>
大天尊平淡道：“不敢，那就是不满了。”</p>
杨戬冷静地看着大天尊，“作为司法天神，叛离天庭，本当受到处罚。”</p>
“那你是对天条不满，亦或者是对我不满？”大天尊淡漠威严的目光，落在杨戬身上。</p>
“大天尊为何要打开六道的缺口，让厉鬼在人间横行？”杨戬终于说出自己的疑惑。</p>
此时的人间，已经厉鬼横行，以贪嗔痴财色为食，化五浊恶世，长此以往下去，人间通往仙界的天路也会断绝。</p>
没有新生的仙人，天界也会成为一滩死水。</p>
杨戬自人间来，曾治理几乎毁灭人间的大水，除过危害人间的无数妖魔鬼怪，自然不愿意，人间变作无间地狱。</p>
他的神性、人性，都不许他对如今的炼狱人间，袖手旁观。为此，杨戬深入六道黄泉，坐镇鬼城，要从源头解决地狱道对人间道的侵蚀。</p>
大天尊：“不是我。”</p>
“不是？”杨戬冷笑一声，“自后土化轮回，青帝补六道以来，六道轮回，牢不可破。除开你这位‘皇天’，谁能动摇六道的根基？须知，师祖祂们，早已陷入超脱之中，怎么可能为这事，再沾染尘世的大因果。”</p>
大天尊：“你到底心里对我藏着怨气。”</p>
只见他说到这里，负手而立：“二郎，你难道还不知道，你已经‘死’了吗？”</p>
杨戬一惊，他知道自己“死”了，没想到这件隐秘，大天尊也知道。</p>
到底是三界六道的无上至尊。</p>
如今，天庭灵霄殿坐着的玉皇大帝只是空享尊位，实际上，没有通天彻地的大神通，但作为其本体的“昊天”，说是如今三界六道第一人，也不为过。</p>
这也是强如南海的那位师叔，上了天庭，也有向玉帝礼数做足的原因。</p>
敬的不是玉帝，而是大天尊。</p>
同时，杨戬深深知晓，昊天隐于幕后，玉帝站在台前，那也是为了将来彻底切断与三界六道的大因果。</p>
与道祖的做减求空，有异曲同工之妙。</p>
而且，作为玉帝，应当历的劫数，都由玉帝承受了，不会沾染到本体“昊天”身上。</p>
某种意义上，吃苦受罪，都让玉帝承受，而最终的成果，都会由“昊天”占有。</p>
“舅舅，伱是什么意思？”</p>
“所以你已经知道了，已经见过地藏了吧？”大天尊的声音依旧淡漠高远。</p>
“没有。”杨戬斩钉截铁回道，随即心中一动，“我看见了生死簿最后一页。”</p>
“那就是地藏。”</p>
“什么？”</p>
“生死簿是人书，镇元子手里的是地书。而人书就是地藏。”</p>
“天书呢？”</p>
“在你的好兄弟哪吒手里，当然，它手里只有一页而已。”</p>
“天地人三书，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地藏化身人书，又是怎么回事？”杨戬一直听过传闻，天地人三书若是合一，会有不可思议的作用。</p>
只是具体是什么，连他也不清楚。</p>
大天尊悠然道：“如果你将哪吒手里的一页天书带到我这里，我会告诉你答案。”</p>
“大天尊难道还拿不下哪吒么？莫非是忌惮他师父，可是……”</p>
“哪吒身边有一个道人，而且那個道人背后的存在，亦是杀死你的存在，准确的说，也是差点杀死‘我’的存在。”</p>
“差点杀死你？”</p>
“我知道你不信，那你就看看吧。”</p>
大天尊一招手，杨戬看到了一个永世难忘的画面。</p>
那是一条龙，准确的说是一个古拙无比的“道”字。</p>
天的高在龙上，地的厚在龙下。</p>
为一切之起始，带来一切之终结。</p>
天摇地晃，日月崩塌。</p>
这可怕的一条龙，居然被一个少年道人，用一只手轻轻按住，虚空出现了震动，那是一种奇妙的律动。</p>
杨戬甚至从律动中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就像是一直背负枷锁的囚犯，终于获释，轻松至极。</p>
那种自由和美妙，尝过一次后，就终生难忘。</p>
“超脱？道祖的超脱特征！”杨戬悚然震惊。</p>
他千锤百炼，近乎万劫不磨的精神意志，都受到极大的影响。哪怕仅仅是一段画面！</p>
此时，杨戬自本性灵光深处，都开始颤栗。</p>
那一条龙，在少年道人手中溃散，而不远处，正是他的舅舅，大天尊，或者说名为阿罗诃的道身被少年道人挥手击飞，坠入混沌中。</p>
“祂是谁？”饶是杨戬为三界第一战神，此时都惊颤了。</p>
少年道人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位道祖，却绝对是一位道祖。</p>
这时候，他悚然而惊，画面里，少年道人的容貌，他完全是模糊的，同时，刚才少年道人那一招神通，他也完全记不住了。</p>
关于少年道人的一切，正在他道心里迅速模糊。</p>
“我也想知道祂是谁，但和你一样，我也记不住。每次，我在神性深处，唤出这个画面时，我都会经历你难以想象的可怕痛苦。”大天尊的声音不再淡漠，而是扭曲，身周有恐怖的道灵嚎叫，对于杨戬而言，几乎比南海观音的紧箍咒还可怕。</p>
他这具化身，差点维持不住形体。</p>
好在大天尊强行压住身上的怪异，面容再度淡漠威严。</p>
“你不知道，为何知道那个道人的背后是祂？还知道是祂杀的我？”杨戬心情很快平静下来，他不信无情的大天尊，会有如此好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