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与不知想到什么,唇边笑意一闪,又摆手让他去了。
待得杜衡应诺出门,赵容与则是靠着椅背,盯着桌上那张药方。
柳老说了,是个好方子,或许能救他的命。
赵容与无声嗤笑,神情嘲讽。
他抬手捞过了药方,就要撕了,却又顿住。
最后,将药方揉成一团,扔到了桌下的暗格里。
眼不见心不烦。
……
齐临宴的事情,不过一日之间,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不但成为世家的茶余后的笑话,甚至还闹到了朝堂上。
只不过,闹到朝堂的缘由,却是因为公务上的事情。
“为公懈怠,玩忽职守,为私人品不堪,实难当重任,还请皇上明察!”
参奏的武将年过四十,一张口中气十足,且条理清晰,将齐临宴骂了个狗血淋头。
而被迫出列的齐临宴,则是大呼冤枉。
他也的确是冤枉。
所谓的玩忽职守,是因为他所在的山北大营里,这两日集体排挤他,导致他负责经办的差事一塌糊涂。
本来就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但因为武将们揪着不放,于是闹到了朝堂,还要借机罢免他的职位。
齐临宴只差痛哭流涕的跟皇帝表忠心:“皇上,这次的确是微臣的疏忽,但微臣绝不敢懈怠差事,还请您再给微臣一次机会!”
他说到这儿,又讲:“至于私事,则全是误会,臣三年在外,与妻子伉俪情深,绝不会做那等无耻之事!”
小皇帝今年才刚满18,眉眼青涩,刚接手政事,连处理也带着青涩。
今日摄政王身体不适不在朝堂,小皇帝处理起来,也磕磕绊绊。
不过和稀泥倒是挺漂亮。
他先赞誉了武将的中正不阿,又说齐临宴征战有功,最后双方各自安抚,只说:“下不为例便是。”
但末了,还是隐晦的提了一嘴:“至于私德,倒不在朝堂之列,朕不该多管,但齐爱卿也当谨言慎行,恪守本心才是。”
齐临宴被排挤了一通,眼下只能吃哑巴亏,连声称是。
等出了大殿后,又被武将们拂了一袖。
齐临宴眯眼,憋屈的忍下了这口气。
他当然知道缘由为何。
郑国公寿宴上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乔璃月年岁小好哄,可安国公府却是不好哄的。
当年老安国公乔义成还活着的时候,与朝中大半武将都交情颇深,哪怕到了现在,其子乔远策镇守边关,跟这些武将们的关系也匪浅。
眼下他出了这种丑闻,乔璃月又是乔家唯一的女孩儿,那些武将们便是为她出气,也不会放过他。
但齐临宴越是知道,就越觉得心里那口气憋着出不来。
他咬牙,咽下了这窝囊气,转头到了家里,还得铺开宣纸,肉麻的书写相思。
先给乔璃月道歉,说近来流言纷纷,都是他一不小心踩了陷阱,让恶人得了机会造谣他。
再说一下他对乔璃月的思念之情,以及:“家中空空,不见吾妻。”
乔璃月收到信的时候,已是晚上。
瞧见上面的字,不过冷笑一声。
齐临宴这人,最擅长花言巧语,巧言令色,信上写的情深义重,仿佛没她不行。
什么陌上花开当缓缓归之类的,也亏得他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