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写的是,她讨厌勐能,讨厌这个没有法治的世界,讨厌这里野蛮的人。
然后心理医生问她,你为什么讨厌勐能?
筱筱的答复是,这儿有个人叫老乔,是怎么怎么样的无恶不作,还有个人叫许锐锋,是如何如何下三滥。从道德上、人性上做出了最凶狠的批判,恨不得找一把银剑插入我们俩心脏,然后锁进棺材里。
最终,筱筱提了一嘴那间酒店,还说所有的恶事都是在那儿发生的。
这是整段描述中的唯一一个具体地点,而那位心理医生,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开始询问关于酒店的事。
筱筱这才明白,她讨厌的好像不是勐能,也不是那间酒店,真正讨厌的是那天在酒店房间里发生的无可抗拒。
然后,她当着心理医生的视频通话哭了足足一宿,一整宿。
就这么缓慢的被治愈了。
这才有了我在街上碰到筱筱,带着她上了老赵家游轮的事。
崩溃就是如此的可怕,可怕到,会有人用坚强去掩盖伤口,紧接着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我没有。”
我觉着于老师的崩溃,源自山中的那次逃跑。
她是一个老师,口口声声喊着‘仁义道德’,却在危险降临时,选择了逃。
这种崩溃不是由谁附加给她的,是在每一个睡不着的夜晚想起来时,自己给自己的折磨。
随后,又在天亮那一刻,去镜子前把自己收拾得和没事人一样,任凭伤口在心里流血。
这才是一个‘玩理想’的人选错了‘理想’之后,在没经历任何痛苦时,所必须要承受的‘无法承受之痛’。
偏偏,受伤的人还不自知,更不懂什么叫自知才能自愈。
她说“我没崩溃。”
说完情绪就开始变得激动,将两只手抬起说道“我就是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