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当成梁的魂魄平静下来，身上再没有裂缝后，他重又睁开了眼，怔怔的看着在自己面前，一脸关切的注视着自己，且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

那关切很真诚，以他的智慧，可以瞬间感受，这种目光，他这一生，只在自己的母亲身上看到过，除了母亲，这一辈子……没有第二个人用这种目光注视自己。

“你是……”成梁轻声开口。

“我是你的师尊！”王小石目中闪烁着激动，可却深深吸了口气，按照自己以前想象的，自认为最威武的姿态，模仿自己第一次看到师尊大缸道人摆出的姿势，抬起头，背着手，将脸微微侧着，似仙风道骨般，悠悠开口。

“师父……”成梁依旧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听着对方说出是自己师父这句话，他有些懵，他不记得自己有师父，他这一生，在死亡前，从来没有什么师父，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如果真说有，那么家族内的几本修炼的秘籍，或许就是他的师父了。

他的完整记忆还停留在当初临死前的那一瞬，此后的所有，都是一片黑暗，只有一些残存的片段，那些片段里，他看到自己充满了暴虐疯狂，在一个满是迷雾的地方，无休止的游荡，一旦看到血肉，就会不顾一切的去吞噬。

这些记忆的片段，让成梁呼吸急促起来，甚至感到莫名的恐惧。

此刻回忆之前的一切，仿佛当初闭上眼睛后，他沉睡了一觉，眼下苏醒过来，内心更多的是茫然，此刻沉默中，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甚至还伸手去触摸了一下，发现可以穿透。

“魂体……”成梁目中露出一抹黯淡，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死了。

“可是我既然已是魂魄了，为何还有记忆，还能去思索”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让成梁更为茫然。

而此刻的王小石，还是背手抬头，侧脸对着成梁，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至于眼睛，则偷偷打量成梁，直至看到对方居然只是一愣后，就不再理会自己，王小石顿时有些尴尬，更是生气的大声咳嗽一下，来提醒成梁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