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别乖巧听话，临到傍晚，依依不舍地一直跟到仙门门口，才委屈地目送她离开。

到了晚上，在九天之上的仙宫中，祈仙节又是另一幅不一样的风景。

伊柠站在仙宫边界的一座适合观景的方台上，自上往下俯瞰山河。

祈仙节接近午夜的时候，会有圣灵之风自大海深处而来，吹拂过一圈后，再回归深海。

圣灵之风是净蓝色的，因为有颜色，所以风有了形状。

翻滚着，冲涌着，像浪潮，又像梦幻的水母般翻越群山，游过夜空。

等到圣灵之风消失，众生的祈祷也随之结束。

无数的天灯会逐渐飞向夜空，犹如自山河中升起的闪闪星子。

画面宏达而盛美，震撼心魄。

直到一张微沉的披风落在肩上，伊柠才猛然回过神。

她转过头，看见消失多日的仙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侧。

他依旧俊美无俦，给人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的禁欲感。

可是……

这九天之上的神圣仙人，她似乎攀到了

那日仙尊突然消失，她起先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后来却想起，那时，好像曾有什么炙热坚硬的东西抵在了她的腿根。

只有一瞬，下一秒他整个人都消失了。

伊柠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小女孩，记忆里，她也曾数次与合心意的男子春风一度过。

不是猜不到那是什么。

这让她……感觉十分异样。

察觉到她的目光，蓝鹤宴薄唇微抿，低眸与她对视。

不似初见时清润，也不似相处时温柔，那双眸子幽若深潭，无数情绪搅在一起，说不出的复杂。

伊柠看了片刻，竟然有点心惊，下意识地别开视线。

“这景色如何”半晌，蓝鹤宴主动开口。

“极为盛大。”伊柠评价完，忍不住又看向他，“你每一年都会看吗”

蓝鹤宴点头，“会。”

“那你能听到他们的祈愿声吗”伊柠好奇地问。

“能。”蓝鹤宴遥望山河，缓缓道，“但这世上的所谓仙人，终究是人而非神。我只能尽我所及。”

伊柠又看了他一会儿，收回视线。

还有一句话她憋在心里没说出来，也不敢说。

明明是九天之上的仙尊，明明仙宫高悬，如神明一般受世人敬仰，可他为何活得如此孤独呢

在仙宫住了这么久，他每日除了修炼，就是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

偶尔还监督灵童们上上课。

他没有朋友，没有什么能聊聊天的人。

“你有父母吗”伊柠突兀地问出一句话。

蓝鹤宴望着她，微微一笑，“没有，我是天地孕育自成的灵胎。且出世之际，正是众仙魔飞升登神之时。有记忆以来，便被接回仙门任为仙尊了。”

伊柠不说话了。

呜呜呜，明明人家是仙界最尊贵的仙尊啊，她一介小破魔，怎么还控制不住地想心疼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