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大元？”

建明帝一怔。

他目光古怪地看向广平王，捕捉到他话语中奇怪的部分。

广平王呵呵一笑。

他看了看四周，傅娇等人还在甲板上和嘉宁长公主说话，这最深处的一间船舱中，只有他和建明帝两个人。

“现在不好说了。”广平王想摸摸胡子，却发现他下巴光秃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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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无恙低低咳嗽。

傅娇曾经问他，为什么要帮助成南王作恶，其实皆为了给他何家报仇。

“既如此，在下便暂时告退了。”

嘉宁长公主是厌恶长生不老，而广平王却是不在意。

此次建明帝悄悄来瀛洲，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咳咳，王爷……”船舱背后的暗格里，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喊。少顷，形销骨立的何无恙憔悴地走了出来，努了努嘴道：“建明帝毒发身亡，你可以离开了。”

建明帝话还没说完，就被广平王猛地捏开嘴巴，将药丸塞了进去。那药丸不知是什么所做，入口即化，立即封喉。

“他的魂不会被傅娇召来吧？”

“放心，这里一切有我。”

何无恙看向窗外，不远处，赵玉懿等人还聚在一起，丝毫不知船舱内发生了什么，“不管如何，王爷事成之后，答应在下的……还望不要食言。”

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何无恙转投了广平王的麾下。他一边装作为建明帝谋事，一边又暗暗将建明帝的举动汇报给广平王。

可惜，成南王不中用。

广平王捏住他的下巴，小小的眼睛里一片冰冷愤恨，“这仇，只有你死了才算完！”

他本能地抗拒，往后退了几步，“赵禹！你难道想弑君吗？！”

只因为治不好一个妃嫔的痼疾，便被盛怒的建明帝连坐责罚，天子威严，便是这样胡乱使用的吗？家破人亡之后，何无恙再无忠君爱国的思想，反而对建明帝恨到了骨子里，他冒充丹阳道人，和成南王赵晖合作，就是想推翻建明帝，让他最在意的江山被别人篡夺。

广平王矢口否认，“不，我是报仇。而且……我真是厌恶‘赵’这个姓氏啊。天下间，最虚伪无情的便是你们赵家人，真是令人恶心。”

从未忘记自己为什么带着仇恨来到大元。

他了然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放心，本王必会让你达成所愿。”

广平王摇摇头，却是不愿意给他讲明白。他深知话越多的人越不足以成事，故此，在船舱里有第三人出现之前，他从怀中取出一粒黑漆漆的药丸，朝建明帝笑了一下。

建明帝眯了眯眼。

广平王见他如此病容，有些怀疑地皱眉：“你这模样，能否帮本王成事？该不会转头就给嘉宁告密吧！”

他都来不及呼救，便口吐鲜血，浑身痉挛，脸色发青，不住地翻起了白眼。

“你……”

他只求当下。

广平王长长一叹，缓步来到建明帝跟前，说：“皇兄真是可悲。自己的亲生子女被屠戮殆尽，身边手足也没几个存活……嘉宁对你是真好啊，好到让我嫉妒。罢了，本就不是血浓于水，她对我不怎么好也是应当的。”

“在下不觉得是烂摊子。如今障碍已清除，王爷所向披靡，尽在掌握。”

广平王冷冷注视着建明帝在跟前挣扎，所谓昔日年少的兄弟情谊，在这一刻皆是云烟。

建明帝可不觉得这是什么益寿延年的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