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顿了顿,又分析到:“我们想要绕过大宁这块战略要地,有两条路:一是走松亭关,那里的守将是王爷您的老部下陈亨。但是过关之后,就需要经过宁王的封地,这一定会引起他的警惕之心,他会认为王爷你是来和他抢地盘、抢军队的,很有可能会与我们为敌。二是走山海关绕开大宁,但此处守将是建文帝的人,我们免不了要强行冲关,山海关易守难攻,我们一旦在冲关的时候消耗了大量兵力,形势就会逆转,难保辽王不会产生投机之心,把我们当成他向建文帝的投名状,从背后抄了我们的后路,他手中可是掌握着朵颜三卫这种至强骑兵,真的比拼起来,我们未必有十足的胜算。无论怎么算,我们成功的几率都太小,所以还请王爷三思,另做他算。”
朱高炽此时也开了口:“父王,儿臣认为,这和上次我们去吞并谷王的部队不一样。那次是因为宣府和我们很近,和宁王距离很远。而这次情形正好相反,辽王的部队离我们很远,离宁王很近。虽然以前您有节制边防诸王的权限,可自从我们靖难以来,边境的塞王们谁都知道,这节制的权力已经成了空头支票,他们不会再听您的了。这次辽王走了,宁王不会放过他的护卫这块肥肉的,有可能等我们赶到了地方,这块肉已经被宁王吃进了肚里。到时候我们再想拿下这些军队,那可就是与虎谋皮了,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力一定会和我们拼个鱼死网破的。所以儿臣也想请父王三思。”
张玉和朱能等人都对道衍和朱高炽的分析表示赞同。朱棣本人也在屋内挂着的地图上计算和勾画了一阵之后,也不禁垂头丧气地把手里的笔摔倒了地上,放弃了这个计划。
朱棣长叹了一口气,对着屋内的众人无奈的说:“你们说得对,孤是急躁了。不过这种眼看着有肉吃不下去的感觉,不好受啊。。。。。。”
说罢他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伸了个懒腰笑着说:“算了,不想了,我们去散散心,到谭渊那边看看又有什么新东西了吧。孤也想自己的大孙子了,高炽,咱爷俩一起去,看看瞻基那孩子怎么样了。”
朱高炽愧疚的说道:“自从起兵以来,我一直在府里忙着处置公务,也很久没见瞻基了,我这个父亲做的也太不称职了。”
朱棣欣慰地看着朱高炽,伸出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慈爱的说道:“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现在靖难,我们父子奋战在一起。今后瞻基也会和你奋战在一起。血浓于水,只要我们父子齐心,天下大事就没有什么干不成的。走吧,去看看瞻基。”
几人换了便服出了城门,直奔谭渊的实验室而来。
一个时辰之后,在京郊谭渊的实验室院子里,站着十几个满脸讶异,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人。
“这。。。。。这是。。。。。这都是什么?”张玉结结巴巴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其他人现在都在扶着自己的下巴。
“大。。。。。。大师?你云游四方,可能见过此等阵势?”朱棣稳了稳心神,扭头问道衍。
道衍擦擦头上渗出的汗水,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院内的景象上,暂时还顾不上回答朱棣。
“末将参见燕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谭渊从房里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呆若木鸡的朱棣他们,慌忙跪下行礼。
这一声行礼声把神游天外的几人拉回了现实。朱棣如梦初醒,连连问道:“谭清流(谭渊是福建清流人),你这是做了个什么?为什么会自己动?这是用什么来催动的?符咒吗?快快给我们好好说说。还有这些是什么机巧之器?都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