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肆(1 / 2)

(),

时间恍若静止了一般,空中飞舞着一片片紫薇花瓣,每一片都化在血腥地空气里,整个世界也跟着在颤抖。

半空中的女子,像断线风筝缓缓往下坠落,鲜红的喜服如一颗燃烧尽殆的流星带着尾翼消损。

凄美,绝唱。

眼看快坠落到地面时,一个男子横空出现搂着她纤细地腰,在空中洒脱旋转落地。

男子的另一只手里提着剑,潺潺滴血。

凌乱的发丝遮住了星眸,看不清他的面孔。只见一股若隐若现的气息,从他指尖缓缓转移到女子体内。

女子缓缓睁开了眼,对他嫣然一笑,笑得那么动容,令人瞬间心碎。女子恍惚间耳畔隐隐约约听见琴瑟合鸣,悠远扬长,脱俗怡然。

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蓰蓰。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亲手杀死你!”女子苍白地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笑靥,让人感觉那句话,好像并不是从她嘴里吐出来的。

男人满脸邪肆表情,闻言,嘴角扯出一丝嘲讽:“杀我?你舍得吗?”

女子妩媚地笑了,苍白脸上竟泛起一晕。女子轻轻擦去嘴边沁出的血痕,用冰凉地唇吻住了男人,男人只尝到嘴里有股咸咸地血腥味。

女子退开,欣赏着残留在男人唇上鲜红地血迹,用一种慵懒的语调轻声呢喃着:“原来,妖的血,味道也不错!”

月光下,女子眼神有说不出的魅惑,男人看的有些痴迷。

女子伸手钩住男人的脖子,头轻轻凑到他耳边:“我……用你的血……和我的血起誓……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爱你的那个我了……下辈子,我一定会……杀……了……你……”

女子靠在他肩膀上,闭起了眼睛,久久不再言语。

男子搂着怀中那具渐渐变凉的身躯,静静跪坐在花丛中,仿佛变成了雕像。任凭紫微花瓣一片片飘落下来,每一片都化在血腥的空气里,时间仿佛也静止在这一刻。

“下辈子吗?我……一定等着你!”

一滴泪,从女子如玉的脸上无声滑落……

沉睡了千年的身体/从腐枝枯叶里苏醒/是夜莺凄凉的叹息/解开咒语/遗忘的剑被谁封印/追随着笑声和马蹄/找到你/最光荣的牺牲/是武士的宿命/挥刀的瞬间心却在哭泣/生/是为了证明爱存在的痕迹/火/燃烧后更伟大的生命/杀/是狼深邃的眼睛/孤独等待黎明/看不见未来和过去/分不清生死的差异/不带走喜悦或遗憾离开这里……

公元一九九零年,上海某妇产医院

护士小碎步匆匆从走廊跑过,拿着血浆冲进手术室。

手术室外,有个男人不停徘徊在走廊上,看着进进出出有好几回的护士,他满脸焦急地不停搓着手,时不时向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张望,急切渴望能透过蒙着白布的玻璃,知道里面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可惜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

即将要分娩的妻子,从走进这间手术的那一刻,已经整整三个小时了,而他能做的就是在煎熬中等待,不停祈求老天爷保佑妻儿都平安。

突然,男人听见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护士戴着口罩从门的另一端走出来。他有些惊慌地迎上去,声音止不住颤抖,“护……护士,我老婆怎么样了?”

护士利落摘掉口罩,望了眼手里的手术单问男人:“您是叶茵的家属?”

“是,是是!”男子使劲儿的点点头,看护士一脸严肃的表情,心里“咯噔”了一下,生怕听见有什么不测,说出来的话都变结巴了:“是……是不是……我老婆……出……出什么事了?”

护士也不隐瞒,对他点点头说道:“孕妇现在大出血,急需大量血液,而我们血库现在供应不足,正在想办法调血浆过来,不过……”护士有些犹豫着该怎么说接下来的话,才能让家属将痛苦最小化。

男人倒是没顾虑这些,他焦急的问:“不过什么?”

“您太太怀的是一对双胞胎,因为身子虚弱的原因,恐怕很难再坚持下去,所以现在必须要您提前做一个决定,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男人一听,顿时觉得天昏地暗,踉踉跄跄跌坐在椅子上。

老天爷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怎么会这样?他和爱人结婚八年,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来了一对双胞胎,现在却又要做阴阳相隔的抉择。

“舒先生?舒先生!”护士于心不忍面前这个有些恍惚的男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男子这才回过神来,两眼空洞的望着手术室那盏刺眼红灯,一时半会儿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