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日后,艾洛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在战争前夕,他曾预想过自己可能会遭受拷问。他做过相关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想过直至战争彻底结束后,才会开始经历。
连续多日未有进食,就连一滴水也没有沾过。现在,他身躯就像是即将分解脱落的松树皮。他胸前的肋骨条条绽出,仿佛只需要拿小指尖稍稍一划,就能把上面附着着的薄薄一层给剥开。他的眼眶边附着黑眼圈,像是被烟熏过许久。他的嘴唇干裂,时不时会渗出血来。
苍蝇,蚂蚁,以及一些说不上名字的杂虫,肆无忌惮的趴在他的身上,从那些粘在皮肤上的血中,还未恢复的伤口中汲取营养。而艾洛只能任由它们这么做。他依旧浑身瘫软的倚着身后破烂的椅子,动弹不得。德米特里每隔六个小时,就会强迫他服下麻痹药剂。
艾洛的身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疮疤。德米特里郐去他的血肉,在伤害至一定程度,又强制给他灌下治疗药水维持生命。久历沙场,艾洛了解频繁服用治疗药水的副作用,他知道……自己今后哪怕能侥幸活着,也必然会百病缠身。
德米特里焦急难安。他不愿再在此地逗留更多时间。可匆匆数年过去。他非但未能成功营救但德,甚至有几次险些被捕入狱。这让他隐约感觉到从艾洛口中撬出情报已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近日以来,德米特里偶遇了曾经和他同为奴隶的赫尔默。后又成功造访了他的老友……也就是之前帮助大小姐制作药剂的药剂师。
他帮助他的老友改良了药水的配方。作为回报,他得到了几处偏僻的据点。现在他们的所在地,就是其中的一所废弃许久的仓库。
“你真的以为我一直耐着心,陪你继续下去吗”
“在你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你就已经给了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我会继续下去。你焦急的模样只会给我信心,呵呵呵。”
……
瘆人恐怖的奸笑声环绕与狭窄的仓库中,仿佛德米特里才是一只被逼进角落中的羔羊。
而循着这笑声,德米特里恍惚间看到了自己意气风发时的影子。
德米特里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他没有自己八岁以前的记忆,不知自己的姓氏,更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他记忆的尽头,就是茅草,粪便,以及和他挤在一个笼子内,同为卖物的奴隶。
他是一个普通的奴隶,卖他的也只是一个算不上太富有的奴隶商人。最开始,他脑袋空空如也,只会重复的听从指示。
逐渐的,他依照被驯化好的本能,变得像狗一样温顺。
赫尔默不同。他当时虽然年幼,但是却很清楚自己是怎么沦落成奴隶的。赫尔默的父亲曾经孑然一身,只能靠给地主种田维持勉强能达到温饱的生活。可即使生活窘迫,他依然保持着强烈的上进心,他凭借着努力,通过六年寥寥无几的剩余时间开垦出了一片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