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露出了微笑,彼此之间互相识破了对方的谎话,场面甚是诡异。
“快……快跑……附近有便衣……埋伏着……”伫立在原地的几乎动弹不得的男子吃力地张开口,声音勉强达到普通水准,结巴的提醒着。
艾洛全听见了,但他并没有理会,因为他熟知老者所掌握的技巧,若是在此时,不再注意,老人便会“消失”,无声无息,即使是身处面前,若无得知并仔细注意,也无法察觉到,就如之前靠近他们那般。
“判断的不错,若想杀死或者生擒活捉就决不能在此时放过我,除了感官天生敏锐于常人的奇人,无人能察觉到,无声暗杀术,就是这么回事。想要抓捕便只能与此时向我攻击。”老者开口称赞,侧过身,向前大迈了一步,刻意压低身体,腿成弓步站立,向前伸手,将刀抵在中指上,呈一条直线平行于胸前,犹如大开弦的弓箭,紧接着他那瘦小的身子肌肉逐渐隆起,其猛然向前纵身一跃,蓄势待发的钢刀如银色的闪电般直奔艾洛的咽喉刺来……
万物皆有联系,人不同状态中的时间感也是不同的。痛苦的上学时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缓慢,而愉快的暑假寒假,却好似只过了几天似的,梦中之事,感觉只过了五六分钟,而现实已过了个小时,而艺术家们在全神贯注的创作之时,则近乎丧失了时间概念,常常会做出不分昼夜,废寝忘食的行为。
战斗在男子眼边发生着,他所感到的仅仅是一瞬间。而对艾洛而言,却并非如此。
此时此刻,艾洛的注意力全然的集中在那柄钢刀上,除此之外的一切,已然忘却。他侧身转头企图躲过这一击,但身子却跟不上他的脑子,所做出的行为迟缓,以至于艾洛眼睁睁的看着那柄即将夺自己性命的钢刀逐步逼近,而无能为力。
艾洛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这瞬间发生的事,却并不如他所预料的那般,钢刀在即将触及到他喉咙左侧的那一刹那间,却不知为何偏离了先前的轨迹,最后仅仅只是从艾洛脖颈的左侧并不十分深入的擦过,划破了部分肌肤,令此处出了大量鲜血而已。
艾洛痛得松开了手,剑掉落在了地上,他捂着脖颈,失声痛苦的惨叫着倒下了,刚才那一击虽未要了他性命,但也着实重伤了他,钢刀若是再往内偏离两毫米左右,艾洛估计就会当场毙命。
老者单肩耷拉着,手捂着正颤抖着的手臂,他也无助地松开了手,伴随着清脆的碰撞声,钢刀落地。
手臂灼烧之痛令他难以忍受,在过去他执行过无数次诸如暗杀,灭口,监视,探查,守卫之类的任务,忍受过许多痛楚,刀伤,剑伤,重击,他都受过,身上也早已堆积了许多伤口,但被火焰灼烧还是前日才发生的,焱拼命与之交手,着实伤到了他,此时正是旧伤发作。
老者站不住的后退了几步,手臂上的灼烧之痛隐隐消退了许多,他走向前去,反手将刀捡了起来,转过身,将刀刃对准了艾洛的头颅,而艾洛正痛苦的捂着伤口,蜷缩着,宛若一只待宰的羔羊,他在毫无疑问必死无疑的时刻,不争气的流出了后悔的泪水,他悔不该答应义父的提议接这任务,为了虚假的自由而作死。
老人看他这副模样,深感恶心,又产生了一种时代的悲痛,他向下挥间,欲速取其性命,给他一个英勇奋战而死的好结局。
“住……住手……”男子依旧动弹不得在一旁叫嚷着,声音很小。
老人不屑的瞅了他一眼,或许是因流了一地的鲜血令他突感自己不负当年,大限将至,他很是罕见的转过了头,愤闷的厉声对其喋喋不休的质问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看你那雪嫩像女人般的细手,定是高贵家庭出来的废物!瞧你那副样子,连一个人都没有杀过,这有你插嘴的份吗前日那个后生也没杀过人,但人却凭意志冲破了杀气的束缚,算是个战士,而你呢到现在也只能白费口舌,就和现在所谓的剑术世家一样,以切磋代替实战,并将那些杀人的招数,视为不道德的阴招损招,甚是虚伪,仅仅是个花瓶,华而不实。”
艾洛还在痛苦的呻吟着,老人转过身不爽的对其骂道:“你也一样,你那是什么表情,你那怯懦的眼神,酸臭的眼泪又是什么完全不具备持剑人应有的骄傲与觉悟,就算无力反击,也应坦坦荡荡的去死,像个蜗牛似的曲卷,你以为倚仗丑陋的姿态就能活下去吗令人作呕。”
老者泄愤似的说完了话后,不禁开始回忆起了往日的峥嵘岁月,就如同一个普通上了岁数的老人。永不会被历史所承认的阴暗之事,逐渐一幕幕的浮现在了他的眼钱。
他名字叫斯克内特,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是开国的功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