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家这边留下了十头小母猪。
虽然没有和白处长谈妥,但是熊贵清还是被老太太提醒了。
自己是得搞个备胎了。
时间一晃来到了一月中旬。
天气更加严寒。
潘春梅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
她在这段时间里,吃胖了不少。
在家实在是无聊,就央求熊贵清送她去服装店。
到了现在,大伙也不反对了。
前三個月的危险期已过,后面应该问题不大。
熊贵清又开始了接送服务。
早上,吃过早点,熊贵清开车送潘春梅去店上。
照例在店上喝上一杯热茶回家。
中午送饭,下午有事办事,无事就待在店上陪着。
下午三点半或者四点,熊贵清就带着媳妇儿回家了。
潘春梅不在的这三个月,来店里的人都少了很多。
可她一回来,服装店立马就热闹了。
这里都成了三分场妇女俱乐部了。
小到十几岁的小女孩,大到四五十岁的大妈大婶都愿意往这跑。
快过年了,来这做衣裳的还真不少呢。
熊贵清刚把车停好,就见营业室里一屋子人。
把潘春梅扶下车,熊贵清说道:“咋这么多人啊?”
“有些人是来玩的。”
潘春梅回道。
一进院子,她就跟这些人打上了招呼。
一时间叽叽喳喳像进了鸟窝似的。
熊贵清一看就头疼,再说也没坐的地方啊!更别说安安心心的喝茶了。
熊贵清也打个招呼,茶都不喝走了。
本来的计划也是送完媳妇他去接人。不过当时想的是喝杯茶再走的,如今还是先走吧。
他接谁去?
当然是老弟熊贵亮了。
前几天,熊贵亮打来电话,说好了回来的时间,火车班次。
今天正是他回来的日子。
熊贵清一脚油门,虎头奔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卷起一片的雪花,驶向了出场的主干道。
车子还有半箱油,完全够了。
可熊贵清一直没有安全感,总想着保持满箱的状态。
不行,回来的时候先加油。
说起汽油的价格,也是一个字“涨”。
从原先的9毛涨到了现在的1块2。这还是在国家的最高限价下才有的价格,否则1块5都有可能。
虎头奔在雪原上穿行。
四轮卷起的砂石混合着积雪抛向后方。
虎头奔的屁股后滴滴答答的水滴洒下,尚未落地,已经冻成了冰珠,滚落在坚硬如铁的路面上。
天空有些晦暗,不见太阳。
空中又稀稀落落的飘下雪花。
熊贵清开启了雨刷器。
刷头的橡胶被冻硬了,如同两支木棍在刮着玻璃,渗牙的咯吱声让人烦躁。
他减缓了雨刷器的频次,稍微好了点。
路上的车辆很少,只偶尔有一辆车从对面驶来。
室外的温度熊贵清估计得有零下三十度了。
好在虎头奔有空调。
他把空调调到最大。
室内外的温差让前风挡玻璃都上了白霜。
他又用热风吹着玻璃。
过了二井子往左一拐就上了进城的公路。
往前经过北监,下面就是北安油库,也是北安城里唯一的加油站。
熊贵清远远一瞟,今天加油的车很少,估计是天气的原因,没人愿意这么冷出车。
熊贵清先拐进加油站,把油箱加满。
其实,这年头是可以购买散油的。
只要你有油票,就可以用油桶来加油。
可熊贵清觉得有点麻烦。
再说,他可是有安全意识的人,汽油那玩意最好别放在家里。
看着手里的仅剩的那点油票,熊贵清咂咂嘴,又得去买高价票了。
看了眼时间,距离老弟火车到站还有一个小时,他先去等着。
沿着交通路一直往南,到底就是北安火车站。
这个广场也大。
车子随便停,只要你别挡路就行。
原本在头道街和站前广场这有个交通岗亭的。
现在也挪到了街边上。
岗亭里也没人执勤。
熊贵清的虎头奔很是丝滑的在广场上转了一大圈,然后停在了候车室门前十米外。
候车室的大门是双层的,中间是个小门厅,里面都挂着棉帘子。
在大门的两侧站着几个捂得严实的人,他们正在买着烤土豆和茶叶蛋。
见熊贵清从一辆豪华的大轿车上下来,就知道是有钱人,赶紧把自己的生意吆喝起来。
“烤土豆,又面又香!”
“茶叶蛋,茶叶蛋,热乎的茶叶蛋……”
一股北风吹来,瞬间让他们闭嘴。
刚热闹起来的喧嚣又安静了下来。
有些来候车的急急惶惶的往门里跑。
熊贵清穿着呢子大衣,带着一顶水獭皮的帽子,这阵风吹的他赶紧捂住了帽子。
他也紧跟着前面的人挤进了候车室。
一掀开面前的棉帘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不仅如此,还有喧嚣热闹和纷杂。
正对面是一排排的长条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