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人没几个在外面买馒头的,谁家都会蒸,谁还花钱去买啊!
除非是各个饭店。
这样一扯就扯远了。
拉回思绪,只能搞挂面。
“那豆油怎么整?”
老方问。
“豆油换豆子啊!这不还有一个多月豆收了吗?咱们拉着豆油去赊账,没钱就拿黄豆换,豆子下来再给也行。这13吨也就是几个分场的事!”
“这么滴,老方,你组织一个豆油兑换巡回车,下各个分场换豆子,暂时没豆子的记个账,收了豆子再给!”
“行!”
“至于挂面,我去北安看看行情。”
俩人就在简陋的办公室里定下了加工厂的下一步重点工作。
回到宿舍的胡爽越想越气!
我这是给你钱啊!为你好知道吗?你还不领情!
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现在他也不说熊贵清是企业家了。
发了顿脾气,他去了办公室。
接通了一个电话,毕恭毕敬的说道:“梁公子,我这边没上钩,是是,我知道。我会马上再物色的,好,好……”
电话的另一头,一个穿着港衫烫着飞机头的小伙子大骂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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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贵清离开了加工厂,连中午饭都没在场部吃,返回了三分场。
正赶上老妈拎着个小包袱去送饭。
“妈,给我吧。”
熊贵清停好车就抢过包袱。
“你吃了吗?”
“没呢,我跟春梅对付一口得了。”
“那你等等,我给你再拿俩馒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吃了呢!”
老妈嘴里絮絮叨叨,进厨房拿了两个馒头来,还加了双筷子。
熊贵清问道:“妈,你们吃了吗?”
“我等你爸呢,他还没回来。”
“我去喊他。”
熊贵清把馒头筷子塞进包袱里,放进车里,上车启动,就往服装店去。
路过猪场,他下车进去找老爸。
熊长禄见儿子回来,就问道:“你来干啥?不回家吃饭?”
“爸,我妈等你吃饭呢,我给春梅送饭去。”
老头点点头,“一会儿就回去。”
他又转身跟工人们交代事情。
潘春梅正在服装店里接待客人,测量着身高尺寸。
两个学徒也是紧忙乎。
见自家的虎头奔缓缓驶来,潘春梅笑呵呵的跟客户说道:“嫂子,你的衣服得一个礼拜,没事吧?”
“没事,没事,那我一个礼拜后再来。”
“哎。”
熊贵清拎着鼓鼓囊囊的小包袱进来,跟走出去的大姐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春梅,吃饭了。”
“哎。”
潘春梅赶紧跟两个学徒说道:“回家吃饭吧。”
俩姑娘拾捣了一下操作台,这才走了。
夫妻俩坐在靠边站旁,吃起了午饭。
潘春梅问道:“今天你遇到啥好事了?心情不错啊!”
“看出来了?”
“嗯。”
“哎呀,要说心情好呢,也有好事,要说心情不好呢,也有糟心事。”
借着这个话头,熊贵清先说了贷款的事。
潘春梅虽然不懂,可是她基本的数学还是会的,跟着熊贵清算了一下账,也是目瞪口呆。
在农场人的眼里,你就是占点便宜或者贪点也行,只要你办事。
可现在来看,这个胡爽根本不是来工作的,而是来放高利贷的,还是让人家破人亡的那种!
这种人要是搁在以前,就是个枪毙的材料,可现在一开放,各种人就泛滥起来。
“不要也好,咱们紧巴点就紧巴点吧,有钱多花,没钱少花,还能死人啊?!”
潘春梅倒是想得开。
“我也是这么想的,量入为出吧。”
熊贵清叹了口气。
说完闹心事,熊贵清说起了和老方的合计。
豆油换黄豆,潘春梅也认可。
关于挂面的事,她有些疑问。
“贵清,咱们分场的老姚可是在开挂面厂,生意也挺好的。要是咱家也开,会不会得罪人啊!”
熊家现在干啥事,都要第一时间想想会不会得罪别人。
为啥?
就因为闹心事太多了,不得不谨慎些。
“莪也想了,咱家的挂面只去那些没有挂面厂的分场连队销售,有挂面厂的咱就不去了。”
“像三分场和一分场咱就不去卖货,也给人家一点生意做。你说咋样?”
“嗯,这样行,至少人家挑不出啥毛病来。”
“我明天还得去趟北安,你去不去?”
“明天吗?正好我要进点布料,那咱俩一起吧。你去北安干啥?”
“我去看看城里挂面的行情。”
熊贵清咬了一口馒头,说道:“要是有机会,我就把挂面卖进城里去。”
夫妻俩边吃边聊。
屋外的大太阳火辣辣的,房前屋后响起了阵阵蛐蛐的叫声,更显得夏日的火热。
院子的地面被晒得有些烫脚,泛着灰白的亮光。
屋子里反倒凉快。
东西通透的格局,让燥热的夏风穿堂而过,掀起潘春梅的裙摆。
熊贵清打着饱嗝,喝了一口白开水。
“啊……真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