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史老二他们瓦匠一部分人在室内打着水泥地,一部分人上房挂瓦。
挂瓦是有技巧的。
需要从屋檐处的椽子开始挂,一层一层的往上排。
最后前后的瓦片都集中到了房脊。
这里需要房脊专用的弧形瓦,把前后瓦片盖住。
弧形瓦的连接需要水泥。
如果人多,挂瓦一天即可完成。
现在所有工程都集中在了室内。
时间进入了六月,大部分人都去了菜园新房工地。
猪舍这边在吊棚。
吊棚的意思是在屋顶的下面还要做个顶。
东北叫天棚。
都是用木方和灰条子钉出来了一个平面。
这个活是木匠的。
他们弄完木活,就需要上灰了。
瓦匠师傅会拌专门的麻刀灰,用来抹天棚。
灰条子不能露出来。
标准就是平整。
门窗安装完毕后,瓦匠会去补灰,把一些漏洞填补起来。
老费带人给门窗上油漆。
刷好了油漆,他们就按照尺寸划玻璃。
干活就是打个时间差。
玻璃画好了,油漆也干透了,就可以安装玻璃了。
木匠师傅忙着自己的活儿,瓦匠师傅也不闲着。
他们给墙面屋顶刷白灰!
八十年代的房子,室内都是刷白灰的,也就是熟石灰。
一靠一身白的那种!
这些都弄完了,老潘的活就来了,他就要来安装上下水管暖气片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猪舍这边的活儿越来越少。
饲料间,库房已经完工,大烟囱也在前几天傲然挺立了。
18米高的烟囱,六层楼的高度,比分场办公室锅炉房的烟囱还要高些。
锅炉房的烟囱耸立在家属区的中心,而熊家的烟囱也屹立在三分场的东方。
猪舍只剩下些修修补补的小活,更多的是敞开门窗,让它们吹吹风,散散湿气。
6月10号。
在一场小雨之后,熊家的菜园新居上梁了。
今天来上梁的人,比猪舍上梁的时候只多不少。
猪舍毕竟是猪圈,不算正经房子。
可菜园这边不一样,这是熊家正儿八经的住房。
不仅是来了很多做工的,那些亲朋好友都来了。
何献超,于慧勇,于家毛家,潘家,能来的都来了。
还来了很多看热闹的!
分场的很多人都存了来见识一下的心思。
虽然没人明说,熊家是三分场的首富,可事实摆在这儿。
他家房子上梁,这热闹得看。
今天潘春梅也回来了。
这是未来的新房,她也很关注。
熊贵清和潘春梅站在院子中间,看着几十人上上下下,他俩伸不上手。
只有史老二和费师傅在指挥着。
熊长禄两口子陪着亲家,在一边看热闹。
熊贵清递给老爸和老潘一支烟,又给他们点上。
俩老头抽着烟,望着这个大院子,一脸的感慨。
“老熊啊,你们这个院子是真大,这地方选的,啧啧……”
“呵呵,我哪有这眼光啊!都是贵清的意思。”
在亲家面前说儿子的好,自己面子上也有光。
老潘吐了口烟圈,点着头,说道:“贵清真行,在咱们分场,找不出第二个了!”
他对这个女婿是太满意了。
你看看这些房子!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那真是钱啊!
据他估算,已经十万出头了。
当然,大头是在新房这边,建的太大,也太厚实了。
当初,他就曾提过,不需要那么厚。
可女婿却说,结实点好,能住一辈子。
大架子上,费师傅在高喊,“往左,往左,再往左,好,再回来一点,好!”
兵兵乓乓一阵敲打。
史老二站在地上,指挥道:“再到后面几个人,拉住了!”
“一二,一二,好!”
现场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何献超和于慧勇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你俩就别去了,人手够了。”
“嘿嘿,伸把手的事。”
何献超拍拍手上的泥巴。
“抽烟,抽烟。”
熊贵清给两人点上烟。
潘春梅在一旁也说道:“你俩别去了,都没地方站了。”
“我们要是不伸把手,以后咋好意思来蹭饭?”
“你以前不是蹭的挺欢嘛!”
于慧勇没好气的揶揄了他一句。
“嘿嘿,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能一样?”
六月的微风吹拂,潘春梅已经一身裙装了。
只是她踩在一块砖头上,不敢去踩地上的泥巴。
“过几天把沙子拉过来铺上能好点。”
熊贵清看看潘春梅脚上的高跟鞋说道。
“没事,我就是忘换鞋了。”
潘春梅不想让熊贵清认为自己娇气。
两人转头四顾,新房里人声鼎沸,像赶集一般。
东边是两尺多高的玉米秧子,随风沙沙作响。
南边是一连串的几个菜园子,也是绿油油的一片。
四周绿柳摇荡,白杨耸立,家乡确实很美。
不过,看到近处,一地稀泥,没有硬化的地面,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这也是常态。
家乡虽美,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正感慨间,噼噼啪啪的鞭炮就迅疾的炸响了。
一时间,红屑漫天,硝烟弥漫,刺鼻的硝烟味传来。
这是幸福的味道,这是生活的味道啊!